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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搬进宫里起就在服侍她的宫人们也随她出了宫,将她的生活打点得妥妥帖帖,让她感觉不到有什么不方便。
她们现在住在京郊的一座大庄园里,远离喧嚣,清静舒适。
不适应期已经过去,她每日读书钓鱼,反而觉得悠闲自在。
卫璞有了妻子,也接手了朝政,一开始还惦记着她,时常召她进宫说话,后来宫里来人的次数也少了。
她毕竟曾经位高权重,致仕了也还有巨大的政治能量,京中各家都急着巴结皇帝,为了避嫌,也不怎么和她接触。
也只有以前军中的下属,来京述职时会过来拜见她,追忆追忆当年的旧事。
可她觉得自己还在盛年,没什么可追忆青春的,不耐烦和他们一起犯白痴,更不想理会有心人话里话外的暗示,因此十次里倒有九次不见人。
日常所需的米面蔬果有自产的,也有入城采买的,都是自己人去做,如今这里一个月也不见得有一个生人。
这日她正窝在软榻上翻一卷游记,侍女捧着一张名刺进来,神情有些古怪:“大人,有人求见。”
荣淇没多想,接过名刺打开,内容很平常,不过是请求拜访主人的话,倒是一手端端正正的楷书分外漂亮,末尾印了一方朱红的小印,是“守珪”
二字。
她这才知道来人是卫璞,忙吩咐人去迎他进来,自己也起身梳妆更衣。
不一会儿,卫璞就进来了。
他这次出宫没有摆排场,穿着便服,一身清爽,进门就先问好:“姑姑贵体安康?”
他虽是在笑,但荣淇何其了解他,如何看不出他掩藏在笑容下的焦躁,先不答他,只将下人尽数屏退,这才正色问道:“出了什么事?”
尽管已经致仕,她还是把自己当作朝廷的一份子,她相信卫璞也是这么看的。
卫璞却是支支吾吾的,最后被逼问不过了,才低头道:“那,那我就说了,姑姑听了不要生气。”
说完还偷瞄她。
“有什么可生气的?”
荣淇感慨地拍了拍他肩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说话做事利落些,有话就说,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她已经有了些猜想,眯起眼睛道:“是不是有人胡说八道了?”
“是吧,我听说……我的亲生母亲是前太子妃柳氏,姑姑为了独揽大权,把柳氏害死了,假称我是姬妾之子……”
他艰难地说着,自己也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都是胡说!”
荣淇重重拍了一下几案,断然道,“且不说柳氏当年的行径,你父亲在边关数年,柳氏怎么生子?生出来是谁的?我把你从燕城一路抱回来,多少人看见?这种瞎话谁会信!”
卫璞立刻道:“我也是不信的,姑姑品行高洁天地共鉴,再者当年旧事不远,知情者还在,不可能任他们颠倒黑白。”
“嗯。
你明白最好。”
荣淇略略消了气,又冷笑道,“肯定还有别的,一并说了吧,省得生二茬气。”
“我也不是很相信……”
其实这个才是让卫璞纠结的,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荣淇的表情,“有流言说,当年您和皇考两情相悦,这个,那个,未婚,那什么,后来皇考猝亡,乃诈称己子为姬妾之子,好占据大义……”
荣淇的脸颊抽了抽,感觉自己一年山居生活修炼出来的淡定从容正在灰飞烟灭,恨不得手撕了编谣传谣的人。
“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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