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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3页）

“你受伤了吗？”

兰因不太确定，便问他。

“嗯。”

元恕云淡风轻地应了一声。

“那你怎么不躲开呀？”

兰因担忧心切，便脱口而出一句听起来像是在“责怪”

的话。

说完又觉不妥，还在心里给自己开脱：“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元恕好似从来不会纠结兰因的语气和态度，照常回答：“我又不是神仙，刀枪不入的，哪儿能都躲得过去？”

兰因看着他的背影，才恍然想起，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弱冠少年。

觉得今夜最奇怪的，莫过于被请到元府的大夫。

元府派人来请自己，说是要给一位姑娘治脚踝扭伤。

姑娘没等到，先是等来了一位浑身外伤的小伙子，然后又等来了一位暗箭穿胸的小公子。

“世道多艰呐！

看来官宦人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大夫一边查看元恕的伤势，一边暗自感慨。

袖箭很短，几乎全数没入元恕的身体，所以兰因一开始并没有察觉。

直到大夫让元恕趴在床上，撕开他的衣裳，兰因才看见，他背部的伤口纵深，血色狰狞，令人揪心。

玉露和针羽按大夫的要求准备妥当，在一旁等着帮忙。

“小公子，老夫准备拔箭了。”

大夫说着，递给他一个诊脉时的腕枕，解释道，“痛的时候捏住它。”

元恕摆摆手，声音虚弱地说：“不用了，直接拔吧。”

兰因不需要干活，但也想做些什么，就走到他跟前，蹲下身去，双手轻轻握住了他的左手。

果然，拔箭的时候，他硬是没吭一声，但手上的力道明显加重了几分。

兰因看着拔箭时飞溅而出的血液，还有他苍白的脸色，紧皱的眉头，仿佛这箭是从自己身上拔出去的一样，心中疼痛不已，不觉潸然泪下。

元恕抬起右手，用指背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才温柔地安慰她：“哭什么？又死不了。”

“小娘子莫怕！

这箭偏了几分，没入心。”

大夫见兰因哭得梨花带雨，还以为是担心自己夫君的伤势。

可兰因心中想的是，如果说在江南道，元恕救自己后昏迷，是因为他本就中了毒，那这次再也没法骗自己。

因为这次，元恕是真的用命在保护自己。

兰因想起那人用自己要挟元恕的时候，让他下马就下马，让他扔剑就扔剑，他没有丝毫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