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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帘后传来徐皇后淡淡的一声笑:“容徽的这匹马看着倒是眼熟,可是昭华的?”
昭华对这场赛事全无兴趣,正百无聊赖地低头看着自己新染的凤仙花指甲。
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封号,黛眉微皱,不大高兴地站起身来,勉强挂了一点敷衍的笑意,随口答道:“是儿臣的。”
她知道徐皇后想问什么,自然不会在人前牵扯出棠音来,便也不待她开口,又挑眉道:“是儿臣送给他的。”
她虽不喜欢李容徽,但相比之下,还是更讨厌皇后。
每次看到她惺惺作态,摆出一副母仪天下的模样,她就腻得连晚膳都吃不下。
清繁殿与玉璋宫不睦已久,皇后倒也不在意她敷衍的态度,只复又轻笑道:“早听闻昭华爱马,这匹逐影确是神骏,性子又十分驯良,算得上是举世难求的良驹了。”
昭华皱了皱眉,猜到了皇后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说李容徽是占了马匹的便宜罢了。
但是她出来接下这事,只是替棠音做掩,可没有半分要替李容徽出头的意思。
便也不再理会,只自顾自地让一旁伺候的宝珠拿自己案上的玫瑰酥卷去给棠音。
宝珠刚端起银盘,还未迈开步子,便听见场中一道低醇嗓音响起。
“儿臣愿与皇兄换马重赛。”
这一句话,立时就将皇后将要出口的说辞生生堵住,再吐不出半字。
又是须臾的静默,徐皇后淡淡开口道:“就依你所言。”
她的话音落下,便有马奴们疾步上前,将两人的马匹交换。
与此同时,棠音也接过了宝珠拿过来的玫瑰酥卷,一直郁郁不乐的神情,终于舒展,眸光轻落向场中。
——逐影的性子……可并不驯良。
当玫瑰酥香甜的滋味在口中晕开的时候,马奴已分别将缰绳递到两人手中,躬身退下。
李行衍刚接过缰绳,还未来得及握紧,只听得身旁一声长嘶响起。
逐影猛地一甩头将缰绳从他手中硬生生地攥了回来,继而四蹄生风,飞快地跑回李容徽身畔。
以马首蹭了蹭他的掌心,亲昵地喷了个鼻响。
李容徽伸手随意顺了顺它的鬃毛,轻抬唇角,对李行衍道:“逐影性子桀骜,不喜生人,皇兄还是骑这匹银鬃马吧。”
他说着,松开了银鬃马的缰绳,示意马奴牵给太子,又抬目轻扫了一眼马厩。
“再随意牵一匹给我吧。”
马奴愣了一下,继而忙点头称是,去旁侧马厩处牵了一匹马‘玉顶’过来。
虽不及银鬃马神骏,但也算是这批御马中的佼佼者了。
李行衍眸色微寒。
他也是精通马术之人,只看那逐影的模样,便知道这马性子桀骜,绝不会轻易屈从。
即便是强行上马,怕是也要发狂。
有霜行之事在先,他已不能再冒险。
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马匹从背上甩下,怕是要彻底沦为旁人背地里的笑柄。
他咬紧了银牙,终于还是未置一词。
两人弃下弓箭,分别翻身上马。
这一场,只赛马,不比箭术。
马奴们便殷勤地将箭靶移开,露出空旷的草场,又重新在更远处划了一道红线,好让马匹尽情发挥。
随着战鼓声响起,两匹骏马电射而出。
李行衍自负马术绝佳,只是方才因要挽弓射箭而不能完全施展,加之惯常骑的霜行又被射死,换了陌生马匹,这才力有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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