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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镇远侯记着,等来日我和卿卿的孩子办满月酒,定然再给你送请帖。”
陆珩说完,含笑看了傅霆州一眼,转身离开,明晃晃将后背暴露在傅霆州眼前。
傅霆州死死盯着陆珩的背影,手指紧握成拳,忽的转身,重重一拳挥在树干上。
花瓣簌簌落下,像下了一场淡粉色的雪。
落花飘在水上,顷刻被流水打湿,打着旋沉没,再无先前的纯洁美丽。
傅霆州看着这一幕,骤然响起他和卿卿说上香那天,也是下了场雪。
雪花一半纯白无暇,一半被踩入泥土,如眼前一样。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失去她了。
许太太陪着王言卿、洪晚情去河边看花,但走出许久,队伍中的气氛却有些奇怪。
许太太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王言卿始终温柔浅笑,无论许太太说什么她都含笑听着,脾气教养之好,根本看不出是京城最有权势的锦衣卫都督夫人。
而傅家小姐们都低着头,一路上一言不发,未出阁的女子要贞静,这样做绝不能说错;洪晚情也不失侯夫人的体面,只不过少言寡语了些,脸色臭了些。
没人捧场,许太太就算再健谈气氛也热不起来。
许太太独角戏唱不下去了,说道:“走了许久,我都累了。
我看前方有个亭子,我们去坐坐吧。”
王言卿笑着应好,洪晚情和傅家小姐不发表意见,许太太就当她们同意了。
一群人带着丫鬟侍从,叮叮当当在凉亭中坐下。
许太太坐好后,发现王言卿身边两个丫鬟上前,麻利地将石凳擦了一遍,放上锦垫,然后退到王言卿身后,静静站在能观察到出入各个方向的位置。
这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王言卿扶着长裙施施然坐好,没有流露出丝毫炫耀,仿佛这是她见惯了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在意。
亭子中安静刹那,大家都是养尊处优的贵族太太,谁不是奴仆成群、一掷千金,可是落座时,只有陆府的丫鬟给王言卿放了锦垫,对比之下,显得她们是粗人一样。
许太太笑道:“陆夫人真是讲究,不愧是陆府出来的人,办事就是伶俐。
夫人是如何教调的,能否给我传授些秘诀?”
王言卿听到,这才意识到许太太在说灵犀灵鸾。
她微笑道:“我哪有这般能耐,她们一直跟着夫君,是夫君在管。
她们各个身怀绝技,却因为我困于内宅,我还觉得对不住她们呢。”
许太太浅浅“哦”
了一声,是陆珩培养出来的啊,那没事了。
许太太见王言卿自然而然地称呼陆珩为夫君,陆珩也把精心训练的女探子交给王言卿使唤,不由调侃道:“陆夫人和都督感情真好,一口一个夫君,听得我都牙酸。
果真是少年夫妻,蜜里调油。”
王言卿脸皮薄,被别人当面调笑,她的耳尖很快红了起来:“太太说笑了。
他说称呼官职太过生疏,我才改成夫君的。”
许太太忍不住大笑,她在京城名利圈中打滚,见过多少名流贵女,大家都是一团和气热热闹闹,还是第一次见一本正经解释的。
许太太见惯风月,一双眼睛老辣的很。
夫妻间的细节骗不了人,陆府丫鬟对王言卿十足恭敬,王言卿提起陆珩时眼角眉梢全是信赖,夫妻感情不好,做不出这么自然的姿态。
相反,另一对就有些貌合神离的味道了。
没想到,陆珩心狠手辣,却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但许太太转念也能明白,越是狠毒自私,越向往纯然的白,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奇怪。
许太太心里透亮,面上却不戳破,依然笑吟吟说着玩笑话:“陆夫人,您无论叫陆都督什么都是闺房情趣,没必要和我们解释。
我们喜不喜欢不重要,陆都督喜欢就够了。”
王言卿越抹越黑,在众人的笑声中红了脸,再不肯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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