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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绒绒笑了一声,再认真回礼:“见过二师伯。”
她说得不温不火,话语中却已经带了些火气,仿佛在指桑骂槐宁旧宿与燕夫人不过一丘之貉。
不少人当然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心道她难道不怕宁大掌门生气?要知道这可是琼竹派的主场,而且宁旧宿……再怎么说也是洞虚期的道君啊!
都已经道歉了,这位虞小师妹怎地还这么咄咄不让?!
宁旧宿却居然并没有露出大家想象中的生气神色,只继续这样仰头看向虞绒绒:“礼也见过了,歉也道过了,还请问虞师侄何时愿意将手中的大阵松开呢?”
这话对在场大多数人来说,都实在莫名。
唯独那几位此前便窥得了些许的符修瞳孔剧震,宁旧宿的话无异于证实了此前他们最不敢想象也是最大胆的猜测。
虞绒绒的手中,是大阵。
此刻能被提及的大阵,当然有且只有一个。
琼竹派大阵。
无论主修什么,每一个门派都有一个亦或数个大阵以护派,其中最出名最坚不可摧的,自然是御素阁大阵,其次便是几乎齐名的梅梢派剑阵,与琼竹派大阵。
符之一道,越接触越是深奥,越是深不可测,绝大多数符修都止步于大阵师之前,绝难再向前一步,虽然无法窥得大阵师的风光,却也能想象,于那么多繁复变幻的符线中,找到阵眼,再如虞绒绒这般扣于掌心,是一件多么……不可思议、却足以让所有符修都热血沸腾心生崇敬之事!
丁堂主有些茫然地看向身侧的耿惊花,这才恍然为何方才分明自己还未见到虞绒绒人影,老耿便说了一句“来了”
。
因为他早就看到了虞绒绒在做什么,再从天地符意的波动里,感受到了她牵阵而来。
虽然很为自己御素阁的弟子而感到骄傲,但丁堂主还是觉得十分不解。
不是一场切磋吗?
有必要引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高空之上,虞绒绒笑意盎然,再向着宁旧宿盈盈一礼:“还是让二师伯发觉了,我还以为能以此为筹码,在切磋中逼得二师伯让我几招呢。
真是可惜了。”
她这样说,却完全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手指好似无聊般轻轻拨动了几下。
白嫩手指的动作太过细微,若不是此刻她实在万众瞩目,几乎极难被注意到。
下一刻,随着她的动作,四周却又有惊呼声四起。
却见原本平和一片的琼竹山脉骤而有风起,有雨落,还有竹林飒飒如剑影,天空好似有了一瞬间的扭曲,仿佛被切割成了不规则的数片再恢复原状。
有弟子揉了揉眼,以为只是自己眼花。
可她也知道,若是有人对其施以手段,枉顾对方性命,依然可以从中深挖出这片被遗忘的片段。
下一瞬,留影珠中的画面已经径直投射在了所有人面前。
但她直觉……那并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但纵使如此,她要说的,要让天下人知道的事情,也依然要说。
耿惊花沉默了片刻,才应道:“我倒是宁愿你永远都不要听懂。”
他好似分明是从一开始就在等她来。
甚至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入了魔域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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