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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下一秒,我就笑不出来了。
对方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生动起来,带着一丝轻蔑,他几近于懒洋洋地抬起了手掌,下一秒,接住了我锐不可当的狂刀暴雨,仿佛只是一场和风细雨。
我终于感到一股噬骨钻心的寒意从尾椎骨爬到了天灵感。
这样坚不可摧的敌人,难道真的是不可攻破的城池吗,难道真的有人能够成为一座全无弱点的堡垒吗?
心底动摇着,身前的泰山已经随意地把我的天女散花扔了出去,无心插刀,却有几把稳稳地钉在了宫墙上,还有一把,重重地砍上了我的肩头。
我如坠冰窟,从头到脚开始隐隐打起了寒战,再一次如折翼之鸟,只是这一次更不幸,我垂直着坠落。
血色凄惨地洇染了衣襟,我紧紧盯住意欲叫停的张怀民,无力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棋逢对手,哪有半路溃逃的道理,虽然我好像处于劣势,连平手都打不成,但我深知,我每一次飞跃,都是绝境逢生。
怕我使出十分力气,也不过能与他相持不下,更别提我方才以头抢地,已然元气大伤,使不出全力,虽不至于苟延残喘,在毫发无损的对手面前,却是风烛残年之势。
仿佛胜负已分,悬念已定。
一旁的三殿下只是笑吟吟,不见情绪起伏地看着胜利的天平滑向自己,而一边的刘大人笑意绵里藏针,虽是一介书生,却显然看出来一方端倪。
我大口喘息着,伴随着不时的咳嗽。
张乔延“于心不忍”
般怜悯的目光薄薄铺在我周身,“好言相劝”
道。
“钟离,有时,选择比头破血流更重要。”
他学我方才的停顿留白一刹,又不温不火地望向张怀民。
“哥,你觉得呢?”
张怀民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只是看着我,他略微红了眼眶,场面过于惨烈了,我几近血流如注,虚脱地想要站起,地上徒留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血痕。
不显山露水如张怀民,却在语气里带上一丝恳求。
“钟离,没关系的,来日方长,我们日后再来比好不好,不要勉强。”
我唇色一点一点苍白起来,映在掉落在不远处的青龙刀面上,看得分明。
我痛不欲生地闭起眼,不为刀伤,只为那看似怜悯的居高临下的一瞥,以及不咸不淡的一句劝慰,直言不讳就是“回家吧,还来得及,可以既往不咎。”
张乔延见我垂死装,以为我是默许了,便吩咐着“班师”
。
招呼了半句,却不料身后传来一声笑言。
“且慢。”
他回身转来不理解与不置信的一瞩目,痛定思痛之下,我堪堪站起,仿佛没事人一般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仿佛开端一样的意气风发。
“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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