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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昌立在窗前,月光洒满一地,他身姿挺拔,手拿着书看,听了背后脚步声轻缓,当是哪个小丫头进屋,没有回头,问道:“何事?”
善舒放缓声音,细细柔柔地说道:“二爷,给您送了点心来。”
陈昌心中认定是李婠派人来示好,眉间一动,接着被他强行抚平,他心说:这点子小恩小惠半点子诚意也无。
陈昌冷道:“放案上。”
听见瓷器与木头案几‘磕噔’一声,陈昌摆了摆手,命人出去,只几个呼吸后,也听不脚步声离去。
陈昌以为李婠有事交代,一面书往窗前高几上一放,一面回身问道:“还有何事?”
善舒见书房空荡,无人在跟前,遂强忍心中羞怯,上前走了几步,眼中含情脉脉,口中低声唤了声“二爷”
。
却道陈昌见善舒口中只叫人,说不出正事,心中不耐,双眼蒙了一层寒冰,他瞧不出善舒粉面娇俏,只觉得人吞吞吐吐,他耐着性子又问道:“何事?”
善舒心思驳杂,羞怯占了八九分,只余下一两分忐忑,自是听不出陈昌口中阴冷。
她想着即将所发生之事,双颊泛红,又低声唤了声“二爷”
。
善舒走上前去,手攀着陈昌腰间金丝玉环革带,羞怯说道:“我伺候您更衣。”
陈昌看出她心思,一时啼笑皆非。
他心说:那人果真是个心冷的,别说点心,只怕问都不曾问他一句。
他心中恼恨,迁怒她人,遂退后几步,冷眼说道:“明日去找你家二奶奶,打个条子,与清簟两人各取百两银子出府去罢。”
善舒一听,瞬间全副心思散去,白了脸。
她忙后退几步,跪在地上,磕磕巴巴说道:“并无二冒犯之意,求二爷饶我这次。
况且,请二爷看我打小伺候,虽无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我这次。”
陈昌心记得,每每他一问李婠,善舒便摆个脸色出来,他欲发作,也每被拦下,这会儿恼了他,他只是发了狠,向窗外喊道:“人来。”
八角凝神侯着,听此心中暗道不好,忙进屋来,袖手站着。
陈昌挥了挥手,指着善舒,说道:“带下去。
若下次再放人进来,你同她一一块儿走。”
八角忙点头,去拉善舒。
善舒一面挣扎,一面哭道:“二爷好狠的心,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说没犯什么大错,便撵我出去,我哪有脸面活。”
陈昌不耐,沉声道:“拖出去。”
八角见善舒打小服侍也说撵就撵,更不说他了,忙将善舒拖出去。
出了屋,八角小声劝道:“善舒姐不若去求求二奶奶。”
善舒红着眼,还不待说话,便听房中传来一声瓷器落地之声,原是陈昌见那盘点心不顺眼,顺手扬了。
八角忙住口,往屋内去。
善舒一言不发,一面落泪,一面跑了。
却说善舒行至院门,稍平静后,找了处池水倒影,拿帕子擦了脸,她暗自揣摩,只怕她行事冒进,惹了陈昌不快,才惹得人说出气话来,待过了两盏茶时候,气消了也好了。
她如此想,也是仗着自个儿从小伺候陈昌,仗着两人有几分情意,自认两人也有一段情。
她心越定了些,往下人房里寻她妈去了。
方妈妈知今儿事大,不敢熄灯,又怕人看出好歹,遂打发了两个伺候的小丫头,也不命人值夜,自个儿守着盏油灯等在圆桌前。
忽见自己亲女善舒掀帘进屋,一时大惊,忙起身询问道:“你怎回了?”
善舒原本不哭了,此时一听,又扑在方妈妈怀中哭了起来。
方妈妈见她眼泪禁不住直流,忙拿了帕子给她擦,又安抚数言,善舒慢慢止住了眼泪,两人在圆桌旁坐下。
善舒哽咽着一一说了。
方妈妈心“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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