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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李姝惊呼:“你们瞧,这水流好似大了些。”
几人一看,原是外面突然下起倾盆大雨,李嫦说道:“真是六月的天,小娃娃的脸,下雨了。”
这时,庄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却说月前,尚书右丞二房玄孙罗英耀代母下梁州看望长亲。
尚书右丞官居三品,掌钱粮之事,又为陈家荫亲,陈家不敢怠慢,遂命二房嫡长子陈昌作陪。
陈昌先前不知其性情,只挑练些中规中矩的去处,与几位才子书生吟诗作对,赏画赏玉。
后见他兴趣怏怏,知其不喜,遂广邀梁州豪富亲友、权贵子弟作陪,设酒宴、逛瓦窑,把戏多不胜数,赛马舞剑、赌博压妓、投壶蹴鞠、斗鸡遛狗,让罗英耀目不暇接,乐不思蜀。
这日晚,陈昌于长乐坊中设宴,与罗英耀与几个纨绔子吃酒赌牌,这几人皆是富贵子弟,家道丰厚,又是年少好玩之时,其中一人开口道:“牌九投壶俱都是老三样,真没甚好玩,怎不玩点新奇?”
罗英耀好奇问道:“甚新奇玩意儿?”
那人名冯内,本没主意,只随口一提。
但他自认也是风流场里的浪子,玩家子弟中的魁首,眼睛一打量纱缦上的铜钩,有了主意:“‘两朋高语任争筹,夜半君王与打钩。
恐欲天明催促漏,赢朋先起舞缠头。
’古人皆喜,何不‘藏钩’?”
藏钩,便是让一人手中藏一物,另外人去猜出钩子藏在谁的手里。
众人一听,纷纷推拒:“不玩不玩,只我们几人,三两下就猜中,不得劲儿。”
那人本是梁州有名纨绔,性情矫横,颇有不服,但自己又说不出一二三来。
陈昌见此,笑道:“怕甚?长乐坊百余人,怎么都够了。”
其余人愣怔一瞬,后抚掌大笑:“不愧是你陈昌,真真声势浩大——”
待笑声渐止,陈昌道:“那铜钩可使不得,还没藏就露馅了。
你们可有好物?”
罗英耀这时解下腰间玉环,“便以此做‘钩’吧。”
一旁的三七躬身接过,后退出门安排。
这长乐坊本本是陈家产业,现客人不多。
管事知此赶客命令,进退维谷,焦头烂额。
三七手拿玉环,安抚道:“怕甚?天塌了有高个儿顶着。
你只管去,或威逼,或利诱,哪有办不成的事。”
管事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房间稍静,屋内人只听外面喧闹声渐小渐无。
趁此时,冯内道:“可有彩头?”
陈昌道:“我出彩娟千匹,中者可得。”
其余人心想,好大的手笔,却纷纷不落人后,押注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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