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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将周太后送回了慈安殿,又陪着说了会话,眼见她因为天气炎热和来回的劳顿而生起了倦意,齐子元送出了事先准备的生辰礼,主动告辞回了仁明殿。
皇城里依旧是炎热的,不过是从慈安殿到仁明殿这一段短短的距离,身上簇新的袍衫被汗水浸了个通透,因而一进门齐子元就坐到了冰鉴前,拿出了一直冰在里面的乌梅汤,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微凉酸甜的乌梅汤顺着喉管一路向下,驱散了萦绕在身上的暑气,让齐子元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幸好还有这冰鉴,不然真不知道这夏日要怎么过。”
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半盏乌梅汤,齐子元终于稍稍活过来些许,一边脱身上的外袍,一边朝着陈敬问道,“今天的奏章多吗?”
“回陛下,和昨日差不多,”
陈敬朝着殿内的其他内侍挥了挥手,看着他们都下去之后,才又放低了声音道,“陛下派去寻人的近卫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
齐子元动作微顿,视线从陈敬脸上扫过,心下了然,“没找到人?”
“也算是找到了,就是……”
陈敬犹豫了一下,迎着齐子元皱起的眉头,小心回道,“人现在在江公子那儿。”
“江公子……江维桢?”
齐子元抓着袖口的手慢慢捏紧,直至手背上泛起了青筋,才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果然是这样。”
陈敬回身替齐子元拿了件外衫,闻言不由迟疑:“陛下?”
“没事儿,”
齐子元将脱下的外袍随手放在一旁,接过陈敬手里的外衫,一边穿一边道,“虽然有一瞬的意外,但仔细想想,这样才合理,不是吗?”
“这样?”
陈敬摇了摇头,“奴婢愚笨,没懂得陛下的意思。”
“以后会知道的,”
齐子元慢慢地系好衣带,起身走到书案前,顺手拿了张纸,“这会天气热,傍晚稍凉快一点江公子应该会带着阿咬去御花园玩,找个牢靠的人把这张字条给他送过去,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包括阿咬。”
陈敬不明所以,却也不多问,一边研墨一边应了声:“陛下放心,待会奴婢亲自去办。”
“你亲自去办,朕自然是放心的。”
齐子元说着话,提笔蘸墨,在纸上缓缓落下一行小字。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暮色降临,皇城里又陷入了惯有的沉寂。
没有了太阳的炙烤,也并没有凉快多少,暖阁内大敞着窗子也感受不到丁点的风,陈敬只好让人将冰鉴挪得离书案更近了些许,好让一直潜心批阅奏章的齐子元能够感受到更多的凉意。
“人啊,放松久了总要还回去,”
齐子元甩了甩手腕,瞥了一眼书案旁堆积的奏章,“一日一日地看着还不觉得有多少,攒到这一起恍惚又回到了先前熬夜抄书的时候。”
“陛下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先前太上皇不也说挑些紧要的朝务处理就是,”
陈敬劝慰道,“今日天不亮就起了又没午睡,陛下看一会就早些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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