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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之下,江元霜原本弯弯的眼睛慢慢变圆,脑海里浮现起,当初父亲的责骂。
“哭什么哭,不就切了个口,涂点草木灰,死不了!”
“赶紧给客人上菜,笑得甜些,哭丧个脸,谁欠你银子了!
?”
纤长的睫毛扫过掌心,裴钊只觉得整条胳膊都麻了似的,一下子收回了手。
重见光明,江元霜很快整理好情绪,将换下来带血的纱布收拾好。
“侯爷,天色不早了,咱们歇息吧。”
裴钊轻咳一声,点点头,洗漱完后,躺在床上,往里挪了挪,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
闭目等了片刻,身边没有动静,再睁眼,江元霜却是抱着被子躺在了贵妃榻上。
“......这几日天还凉,你睡那儿会染风寒。”
江元霜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保证道,“侯爷放心,这被子厚实,而且近日已经回暖了。”
裴钊张了张嘴,半晌又闭上,过了会儿又张开。
“我伤势重,万一半夜发热,你不知道耽误伤情,怎么办?”
在心里念了好几遍病人为大,江元霜才心平气和道:“侯爷放心,过一个时辰妾身就起来瞧瞧,不会放着您不管的。”
说完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正要闭上眼,裴钊幽幽的声音又响起。
“本侯现在就觉得,有点发热。”
刚换完药,发哪门子的热,被角刚掖好,刚掖好啊!
江元霜在内心无能狂怒一番,仗着黑灯瞎火裴钊看不见,木着一张脸起身。
走到床边,用手背探了探裴钊的脑门,“侯爷,您是不是捂太严实了,这也没发热——侯爷!”
后一句惊呼,却是被裴钊直接揽住了腰,跌倒在了床上。
裴钊力气大得不像个受了伤的人,揭开外层的被子,将江元霜包成了一个卷,放在床铺外侧。
并未再动手动脚,两人依旧是一人盖了一床被子。
闻到熟悉的香气,裴钊睡意瞬间袭来,哑着嗓子道:“睡觉,累得慌......”
江元霜挣扎了几下,将被子抖散,转头瞪了一眼裴钊。
心里还没骂几句,感知到身边熟悉的温度,不知怎得,也困意上头,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两人一觉睡到天亮。
清晨青月照例来敲门,听见江元霜迷迷糊糊地一声“进”
。
推开门却看见,自家侯爷又跟条蛇一般,手脚并用,隔着被子缠住了江元霜。
正当她纠结是不是该转身离开时,江元霜彻底清醒,朝着她微微颤颤地伸出一只手。
“快,来,帮忙——我要被你家侯爷压死了——”
等青月上前七手八脚将江元霜解救出来,裴钊也醒了过来。
看了眼天色,没让青月侍奉,自己三两下就穿好了衣裳。
“今日我要进宫,青月,你去告诉母亲,从今日起,府中所有人无事不得外出。”
江元霜闻言起身,拿起发冠替裴钊束好头发。
打点妥当后,俯身行礼送行,“侯爷慢走,记得顾着些伤势。”
裴钊往外的脚步一顿,从怀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纸,回首放在了江元霜手里。
“岳州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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