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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跋禄迦蟊贼争功 素叶城讲经突厥（第8页）

玄奘在粟特地区，一路较为平静，他边走边观察边记录，留下沿途小国城邑的观感。

从素叶城西行四百余里，到达屏聿。

屏聿是突厥语音译，汉译为千泉。

千泉位于吉尔吉斯山脉北麓，以其有泉池千所而得名。

千泉方圆二百余里，南面雪山，其余三面旷野平畴，泉池既多，水土丰润，林木扶疏，气候凉爽润泽。

暮春之月，各色繁花盛开，灿若艳丽的绫绮，以此之故，突厥可汗辟千泉为避暑之地。

行进在这静谧的环境中，一路大家都轻言细语，生怕打破了静谧。

正走在道路上，一群小鹿冒冒失失的奔到面前，遇人并不惊慌。

这些小鹿，脖项上佩铜铃饰银环，跑起来叮当作响，与人相遇也不怯生惊走。

林间奔跑的鹿，显然是长期人工饲养，温顺可爱，与人亲近。

山林里为什么有这么多群小鹿？看到大家迷惑不解的眼睛，摩咄达官告诉大家，可汗十分喜爱这些小鹿，曾下令：“敢加杀害，有诛无敕。”

因此，鹿子繁殖快，种群不断扩大，与民众一起生活，得其善终。

千泉继续往西行一百四十五里，达到呾罗斯城。

呾罗斯城，即今哈萨克斯坦共和国江布尔城，此城方圆八九里，各国胡商杂居于其中，土地、气候，与素叶城大体类似。

呾罗斯城南行十余里有座小孤城，有居民三百余户。

玄奘派能清前往探路，能清请摩咄达官陪着，往前方看了一下，找了几个人打听。

赶忙回到玄奘面前，说：“师父，这里的人，相貌与胡人深目赤须大不相同，说的话与师傅一模一样。”

玄奘大为惊奇，吩咐能清引路，找到一处院落，一位老者正在院里忙活，玄奘上前合十招呼，老者回礼，竟然说的汉语，和玄奘言语相通。

细问之下，方知原委。

原来这些居民竟是中国人的后裔。

他们的先祖遭突厥掳掠，被留置在此地。

语言之间，这些中国人后裔眼睛里流出些许悲戚。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祖先在中国内地哪方哪土，只晓得先人嘱咐，死后坟墓一定向东。

若干年来，他们一直牢记先辈嘱咐。

小孤城何时修建已不可考。

问摩咄达官，这人年轻，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询问居民，他们只知道是被掳掠到此地的祖辈，为自保而纠合起来筑城而居。

经过几代的演变，他们的衣着和行为举止，与突厥人已差别不大。

令玄奘感慨的是，虽杂处于突厥诸胡，但此间人的语言和行为规范，仍然保持着中原人民的传统，玄奘与之交流，并无障碍。

从小孤城西南行二百余里，是白水城。

白水城，又叫赛兰城，在今哈萨克斯坦境内，西距奇姆肯特约十五公里处的赛拉姆村。

白水城方圆六七里，是那时锡尔河中游的主要城市和商业中心，土地肥沃宜种，气候温和宜人，比呾罗斯城更舒适。

从白水城西南行二百余里，到达恭御城。

恭御城具体位置还不是很清楚，大体上位于今锡尔河支流奇尔奇克河与安格林河流域。

恭御城方圆五六里，地势低平，原隰膏腴，林木繁茂，蓊郁葱茏。

恭御城南行四五十里后，便到笯赤建国。

笯赤建国，在今塔什干地区汗阿巴德一带，幅员千余里，土地肥沃，适宜种植庄稼。

草木茂盛，花果繁多，盛产葡萄，是当地特产，为当地人所贵重。

国内有城池和居民点百余座，城池居民点都自行管理，各自设立君主酋长，自行决定与外界的交往，互不相属。

各城池之间，虽然此疆彼界分野明确，但对外都总称笯赤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