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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nbsp;nbsp;nbsp;第81章

nbsp;nbsp;nbsp;nbsp;◎恐惧。

◎

nbsp;nbsp;nbsp;nbsp;她的想法还如同小孩似的。

nbsp;nbsp;nbsp;nbsp;虞洲看着戚棠，几下怔然——眼前人隐约与那穿红衣、艳丽无匹、嗜血残忍的人重合起来。

nbsp;nbsp;nbsp;nbsp;不该是无情道。

nbsp;nbsp;nbsp;nbsp;虞洲视线落在戚棠身上，目光隐约暗沉翻滚，如深色夜空卷起的黑云，戚棠面色白净，笑起来眉眼弯弯，有坏心眼时会故意笑出那颗尖尖的、似乎格格不入的虎牙。

nbsp;nbsp;nbsp;nbsp;虞洲岂会不知无情道。

nbsp;nbsp;nbsp;nbsp;漤外有人修无情道，此道修得各不相同，无情道事关本心，稍一破格就会落得道陨身殒的下场。

nbsp;nbsp;nbsp;nbsp;虞洲见过，见过修无情道的人变得面如鬼魅，也见过他们不得好死。

nbsp;nbsp;nbsp;nbsp;虞洲参不透无情道。

nbsp;nbsp;nbsp;nbsp;戚棠坐在虞洲手侧的圆凳上，只是托腮，胳膊肘抵在桌面上，仰头一双眼眸憧憬又柔软的看向虞洲：“……怎么了，你表情似乎不太好？”

nbsp;nbsp;nbsp;nbsp;虞洲没有刻意收拾神情，只是愣愣的重复道：“只是，怕……难过？”

nbsp;nbsp;nbsp;nbsp;戚棠眼睫颤了一下，咬唇笑了起来，嗔怪道：“还有变强啊！

你在听什么！”

nbsp;nbsp;nbsp;nbsp;她笑起来的模样和最初没有区别，这也是虞洲一直未曾发觉她修了无情道的缘故。

nbsp;nbsp;nbsp;nbsp;漤外那些人本就杀戾气重，初修无情道的人身上会带矛盾错综的精神病态分裂感，一面快手无情、杀人见血，一面又刻意压制嘴角笑容——嗜血的快感、杀人的愉悦。

nbsp;nbsp;nbsp;nbsp;在虞洲目光下，戚棠慢慢收敛笑意，那张一点都不牢的面具像轻飘飘的皮，落了下来：“其实那几晚真的很难熬。”

nbsp;nbsp;nbsp;nbsp;难熬到她如今还是害怕。

nbsp;nbsp;nbsp;nbsp;她恐惧落泪、恐惧哭泣、恐惧辗转反侧的每一个夜晚，也怕在梦里见到他们——那些她分明很想很想，却又已经逝去的人。

nbsp;nbsp;nbsp;nbsp;梦里见到才算糟糕，戚棠看的话本说，那才是真正的告别。

nbsp;nbsp;nbsp;nbsp;虞洲目光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怜惜，她心软，她清晰的记得她哭起来的样子。

nbsp;nbsp;nbsp;nbsp;呜呜咽咽的，从最初的嚎啕大哭到后期的克制落泪，眼睛、鼻子、脸，红了个遍。

nbsp;nbsp;nbsp;nbsp;“无情道，听着就没心没肺，我修成之后肯定就不会难过了。”

nbsp;nbsp;nbsp;nbsp;虞洲愣愣抬眼，从哪些压抑着哭腔的记忆里走出来，听见戚棠又将话题扯了回来，她把本子从虞洲手里抢回去，乖学生似的抱在胸前，“所以你会不会啊，不会我就自己琢磨去了？”

nbsp;nbsp;nbsp;nbsp;虞洲看了戚棠两眼，没从她眼底捕捉到提及往事的难过与心碎，怔愣几秒，摇摇头。

nbsp;nbsp;nbsp;nbsp;戚棠把典籍抱在自己怀里，虽然很遗憾，但是也在意料之中，“好吧。”

nbsp;nbsp;nbsp;nbsp;她抱着典籍悠悠然往外走，编好的顺长的发和发尾系的漂亮的丝带晃荡，背影纤细如仕女图，忽然就和虞洲记忆里的人割裂开来。

nbsp;nbsp;nbsp;nbsp;虞洲问：“所以……你找傀儡师的目的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这话太过突兀，响在清净一片的屋里，叫戚棠错觉幻听。

nbsp;nbsp;nbsp;nbsp;戚棠刚要伸手拉门，闻言眼眸一沉，回身疑惑：“什么？”

nbsp;nbsp;nbsp;nbsp;是霎时间的反应，虞洲看她眉眼间天真兼具防备——防备无疑是很伤人的态度。

nbsp;nbsp;nbsp;nbsp;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像梗在虞洲心上的一道刺，她并不多疼，只是不是滋味，她面色不变，道：“……你告诉我。”

nbsp;nbsp;nbsp;nbsp;虞洲抿唇，郑重道：“我尽全力帮你找。”

nbsp;nbsp;nbsp;nbsp;你告诉她，她穷尽一切帮你。

nbsp;nbsp;nbsp;nbsp;听着这话，看着她眼底铺开的浓墨似的坚定，戚棠垂着眼笑了起来，眼眸暗暗的：“……不告诉你，你就不尽全力帮我找了？”

nbsp;nbsp;nbsp;nbsp;尾音翘起，带她一贯撒娇的语气，态度隐约得志猖狂，可是她生来娇纵任性，又生的一副好皮囊，说这样的话、做这样事，好像即使再过分些，都让人生不起气。

nbsp;nbsp;nbsp;nbsp;她似乎笃定了虞洲拿她没办法。

nbsp;nbsp;nbsp;nbsp;虞洲见她眼底流光转瞬，不想承认般垂眼——她想要知道。

nbsp;nbsp;nbsp;nbsp;戚棠哪里见过她这样的表情，当下觉得新鲜，又嘚嘚跑回去坐下，将书本一放，双手托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