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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适才田婶的担忧,沈鸢垂首低眉,“你家里人,可也如你这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谢清鹤从画中抬首,那双如墨的黑眸似有若无掠过沈鸢。
他淡声:“算是罢。”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于沈鸢而言犹如午后惊雷,她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
心乱如麻。
她目光从自己纤细手指掠过。
从前李妈妈在时,一点脏活累活都不许沈鸢沾手,还会拿草药制成琼脂膏,让沈鸢往手上抹。
沈鸢一双手养得白净莹润,指骨透着粉色,一点茧子也没有,有五分的功劳在琼脂膏。
可她,不擅琴棋书画。
除了女红,沈鸢好似在别的地方都一无是处。
她莫名担心谢清鹤的家人会不喜欢自己,又或是同田婶一样,觉得自己和谢清鹤门不当户不对。
“我也可以学好的。”
沈鸢自言自语。
谢清鹤没听清:“……嗯?”
沈鸢恍然回神,忙忙改口:“你家里人,可曾为你相看过人家?”
一语落下,沈鸢面色骤变,花容失色。
她语无伦次,“不是,我只是好奇,你这样好的人,亲事只怕也早早定下。”
沈鸢欲哭无泪,满腹愁思落在手中攥紧的丝帕上。
她如热锅上的蚂蚁,热得团团转,分不清东南西北。
“若是你、你定亲了……”
“不曾。”
薄唇半启,轻飘飘的两字落下,沈鸢如听纶音,她愣愣站在原地,脸上有喜也有忧。
“为、为何?”
“家中规矩多。”
“高门大户,规矩多也是常事。”
沈鸢声音轻轻。
她虽是沈家的二姑娘,可对沈府的记忆,却寥寥无几。
“我听李妈妈说,若是高门的主母,从小都是要学会看帐管账。”
沈鸢小声嘀咕,“也不知道难学不难学。”
谢清鹤眼中似有若无浮过几分讥诮,似是在笑沈鸢的异想天开,心比天高。
他的太子妃,门第身世相貌性情缺一不可。
以沈鸢的身份,只怕连东宫的侍妾都够不上,竟还敢肖想太子妃。
指骨在桌上落下两声响,谢清鹤忽听沈鸢道。
“方才我不小心瞧见你后背的疤痕,那是以前受的伤吗?”
沈鸢欲言又止。
“伤痕那样深,你可还记得……如何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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