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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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第3页）

忽然，教室门无声滑开，四个身影缓步走入。

他们身着19世纪的黑色礼服，衣料泛着陈旧的光泽，仿佛刚从某幅泛黄的乐谱插画里走出来。

为首的男人瘦削苍白，有着微卷的褐色头发，和圆框眼镜后那双略显忧郁的眼睛，还有标志性的厚嘴唇。

“1826年2月1日，”

他带着浓重的维也纳口音，“在巴尔特的宅邸，我们第一次完整演奏了这首曲子。”

“《死亡与少女》。”

陈折夏看着那几张脸，整个人都从早八的困倦中清醒了，她脑子里想起一句话：疑似拼好歌听多了的死前幻想。

震惊。

眼前出现的可是教科书上的人物。

弗朗茨·舒伯特，19世纪的作曲家，死于31岁的寒夜。

可此刻，他就站在讲台上，此刻正抱着一把古旧的中提琴，缓步走向讲台。

他身旁站着三位乐手：第一小提琴手伊格纳兹·舒潘齐希，弓弦名家，舒伯特的挚友，第二小提琴手卡尔·霍尔茨，维也纳宫廷剧院的首席，以及大提琴手约瑟夫·林克。

舒伯特的手指轻轻抚过中提琴的琴弦，指尖压上，奏出一个尖锐的D小调和弦。

第一个音符响起时，陈折夏的血液几乎凝固。

那不是录音，不是模仿，正是舒伯特本人的演奏。

他们的手指轻轻敲击琴盖，仿佛在叩击棺材板。

那是从幽冥传来的回音，也是眼前的现实。

这个学院……到底被困在哪个时空的夹缝里？

唯有前排的白川临，仍然一副处变不惊的样子。

四把乐器同时响起，沉重而压抑的旋律瞬间充满整个教室。

死神步步紧逼，而命运啊不可逆，第一乐章末尾速度渐缓，逐渐过渡到第二乐章的沉思。

音乐突然变得柔和，小提琴的高音部如少女的挣扎与哀求，中提琴和大提琴的低音则仿佛死神的低沉回应，带来一阵墓土般的潮湿。

温柔与绝望交织，为整个演奏铺上一层阴郁的底色。

每当小提琴试图展现希望时，中提琴和大提琴就会用低沉的音色将其拉回现实，死亡如影随形。

演奏进入第四乐章，节奏突然变得急促。

四把乐器交织出复杂的旋律，调性频繁转换，就像生命最后时刻的挣扎。

舒伯特的中提琴声部格外突出，每个音符都充满力量，仿佛在对抗命运的安排。

窗外的雾气随着音乐翻涌，舒伯特的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更加苍白。

当演奏达到最高潮时，他的身影突然变得模糊，时而像是充满活力的青年，时而又像是病榻上的垂死者。

不是一场音乐会，而是一次与死神的谈判。

悲伤、温柔、救赎、爱，死与生。

激烈的斗争后，少女死去，青春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