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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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2页）

“大人？”

卫醒时脊背瞬间窜上一股凉意，她转身诧异地望着他，不禁往后缩了缩身子。

宿惊年不拿正眼瞧她，到她身旁的木椅上坐下：“日日都来看，可能上台唱了？”

卫醒时悄悄用团扇挡住脸，讪讪一笑：“哪能啊，妾身不过听个有趣儿罢了。”

宿惊年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台下青衣正唱着：“这一炷香愿父亲安康，这一炷香祝夫主无恙。”

语调婉转，很是凄凉。

瑞兰声声凄苦，持香拜月，诉说着自己满腔爱意。

卫醒时视线忍不住往宿惊年身后瞧。

郎君敏锐地察觉到她游移不定的目光，问：“不是听戏么？在找什么？”

卫醒时没想到他注意力竟都在自己身上，心虚道：“没找什么……出神罢了。”

他讥笑：“爱听戏还出神？”

卫醒时心中暗暗腹诽：怎么今儿和吃炮仗了似的，进来就找她不痛快。

她不说话了，索性认真听戏。

宿惊年面带冷意，双臂抱胸，周身隐隐散发着低气压。

“暗抛珠泪揾罗裳，他那里病淹煎，俺这里愁万状……”

青衣旦角泣音不止，在场无人言语，仿佛都沉侵在瑞兰对蒋世隆的凄凄爱意中。

一折戏毕，下一场便是瑞兰与瑞莲相认的环节，帘幕渐合，旦角的身影消失在台上，换戏服去了。

扮演瑞莲的角儿遂上台，开始唱着：“原来嫂嫂思念的竟是俺哥哥！”

卫醒时内心渐渐忐忑起来。

她偷瞄一眼宿惊年，后者还是一副别人都欠了他三百两银子的模样，她又放下心来。

看来应当没察觉出什么。

卫醒时端起茶盏，轻饮一口，掩饰自己怦怦乱跳的心。

帘幕后，扶奕将青衣旦角狠狠抵在妆台上，水彩胭脂撒了一地，杂乱的戏服连同木架一起被掀翻，场景一片凌乱。

扶奕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怒意，青衣被用力抵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伸手，捏着袖子去擦她面上的油彩，勉强露出一双若星辰般的眉眼，发套在挣扎中掉落，一头华发倾泻而下。

他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和惊疑愤怒，最终化为对她恶狠狠的低吼：“阮扶音，你疯了吗？你怎么敢出现在他面前？”

扶音面色通红：“你……你先放开我，咳咳咳……”

隔着浓妆艳抹的油彩，都能看见她憋的发红的脸。

扶奕捏紧拳头，稍稍卸了力气，还是没有松开她。

扶音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却是忍不住笑了：“那你又为何成了他的暗卫，我的……哥哥。”

她曾以为他死在了西凉，一度将自己溺毙在悲伤的情绪里。

“花朝节那夜，哪怕只有一个背影，我也认出你了。”

她的手柔柔弱弱地攀附上他的手臂，像瑞兰那样，每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爱意。

“我知你在他身边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你为何明明认出了我，还救下了我，却连同我相认都不肯？”

“哥哥……我很想你。

我从来没有一日忘记过，你将我带出皇宫后，自己转身回去迎敌。”

“你说，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你要和西凉共存亡。”

“我拦不住你，哪怕我如何拼命，我都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离我越来越远，直到那扇门永远地闭上，我知道它再也不会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