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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闻远忙起来比起前两年更甚,他没时间回C市,阿姨就也回不去。
中间江越臣来过几次,等到国庆长假,江越凌一家也都来了,小孩儿里不只有江措措,还有跟着江越臣的李念。
阿姨被他跟前跟后、一声接一声的奶奶叫得心花怒放,晚饭也弄得丰富。
江措措没有过年时候那么胖了,吃的却不少,不要别人伺候,自己吭哧吭哧地剥虾,吃得两腮全是油光,还不忘给宁书达喂两口。
阿姨逗他:“措措怎么这样偏心的,不给你爸爸喂?”
江措措转头看一眼江越凌,嘟着嘴认真地对阿姨小声说:“爸爸嫌措错的手脏。”
然后他又笑起来,抓了刚剥好的虾肉又往宁书达嘴上怼,“妈咪不怕!”
满桌都笑,宁书达咬了一口,把剩下的送到江越凌嘴边:“他不嫌,你看,吃了。”
江措措拍手,又去喂阿姨。
傅闻远正好赶上饭点进门,一大家子围坐一桌,吃完以后,正好四个男人,就又推出麻将桌来打牌。
偌大的院里是少有的热闹,阿姨人老了,精神也短,抱江措措去洗澡之后,又往客厅送了四杯水,就打算回屋,被在摸牌的江越凌叫住:“妈,帮我顶一会儿。”
“你去哪?”
江越凌说:“就替一会儿。”
阿姨只好坐下,就见他拿了刚放下的白开水走了,回来时候里头泡了点叫不上名字的东西,跟宁书达换了。
宁书达也是才知道他去干什么,饶是他常常自诩兵痞子一个,心大脸皮厚,但到底是在长辈面前,好像他娇贵的连白水都不能喝了,得加点什么养生的东西。
宁书达心里臊,脸也红了,无措地看着阿姨。
阿姨已经给江越凌让了位置,见状笑了笑,又把那水往他跟前推:“你的手术虽然做完有段时间了,但还是不能放松保养。”
宁书达连忙点头:“我知道,妈。”
阿姨又笑了下,眼角的细纹更深,拍拍他肩膀:“你们别太晚,至少别拖着书达。
江越凌,侬晓得伐?”
江越凌答应道:“十一点就叫他睡。”
宁书达没有反驳,十点半,气氛起来,其他三个都战意正酣,他喊了李念来顶上,绕过去看了会儿江越凌的牌,就回去了。
阿姨没睡,小厨房亮了盏白炽灯,空气里全是电蚊香的味道,她面前放着个砂锅,在往里头放食材。
宁书达走过去,也在小板凳上坐下:“妈,不休息吗?”
阿姨说道:“我躺了会儿,出来给措错弄点粥明早喝,今晚吃得太油,怕他小人家肠胃受不了。”
“嗯。”
宁书达跟着择菜,原本就没多少东西,弄得快,阿姨最后压好皮蛋,在围裙上擦擦手,起身把砂锅煨到了后院的蜂窝煤炉上。
C市的夏天早已经过干净了,B市却还闷热,甚至草木也黄得晚,夜里这会儿,还能听见草丛里交替响起的虫鸣。
两人围着小桌坐,可能是不适应家里一下有这么多人,狗竟然也没睡,不知道从哪个房间跑出来的,挨到阿姨脚边趴下,耷拉着眼皮打瞌睡。
宁书达倾身在它头上摸两把,阿姨说道:“身体还好?下雨天刀口疼不疼?”
宁书达摇头:“不疼。”
阿姨很温柔地看看他,顿了顿,又低低说道:“云溪……”
狗一下子精神了,突然站起来,竖着耳朵抖抖毛,在后院逡巡一圈,什么都没找到,才又回到阿姨脚边。
宁书达道:“跟您说过,八月份开始上学了,那会儿我不是过去一趟么,说了圣诞还要去。”
他开玩笑似得说,“不过他也不是很稀罕我,不爱说话。”
阿姨的胳膊肘支在腿上,一手抚了抚布满细纹的眼角:“小孩以前爱说话的,刚来家里时候怕生,悄悄的,但后面可能是和老人家待的时间长了,也是絮絮叨叨的,总爱跟着人,什么东西都要发表点意见。
他不在,就跟我,他在,就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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