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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的母亲当年是穿着银朱衣、唱着戏被皇帝赐死,多年了太子殿下心里一直痛着。
那外室效仿什么不好竟作死效仿这个,辱及殿下亡母,殿下这才恼她,却并非因为什么妻妾之防。
陆令姜倒没表现过多情绪,若有所思,莫名陷入清晨那个梦中,白小观音站在雪中对他——“再不了。
再不了。”
“你须记得。”
“……你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声音回荡在耳畔。
他顿了顿,心口没来由地烦闷。
从前他也因为政务晾过怀珠,她不到一日就会主动送来情笺,而如今忽忽五日过去,依旧半点动静没有,她是病得拿不起笔墨了吗?还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用在这种方式彰显她的存在?
虽然当初他抢她确实只是见她漂亮,打着玩玩的心思,但日子久也习惯她陪着了。
她那样爱他,没了父母,之前又独自在白家受苦,只要她不闹脾气,他是愿意眷顾她的。
想起二人在春和景明别院温馨相伴的日子,他也不一定只玩玩,今后可以考虑给她个嫔位,一直留她在身边。
盛少暄道:“我听说女人生气时,常常采用沉默战术表达不满,可让他们的夫郎知道她们的存在。”
陆令姜垂眸睨着香猊中静静掠起的香尘,劣质香料,闻着刺鼻,哪有别院里的白小观音调得半分好。
半晌他才换回清风朗月般的姿态,接了句:“是呢。”
却没说他打算回去给怀珠一个正式的位份,她必定喜笑颜开。
临邑多雨尤其深秋,方才还晴朗的日头被几片阴翳的乌云挡住,零零星星飘下雨丝来。
片刻雨丝竟变成雨幕,越下越大,天色阴郁,河水暴涨。
只是朋友小聚,陆令姜出门上了架无制无徽的肩舆,二仆前后抬着,不知者还以为是寻常商人出行。
他仍旧微醺着,透明的雨珠滚落在瓷瓷秘色的伞柄上,盯着那颜色,瓷秘色色,瓷秘色,怀珠给他雕的那块碎了的观音坠子也是这种颜色。
他一开始看上白怀珠,就因为那一幅《鱼篮观音图》,画中当真是绝世佳人。
那夜他往白家去偶然瞧见了真人,斯人犹如一朵白荷花黑暗盛开,周身如笼罩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一向不信佛的他觉得,世上若真有观音应该就长她那样。
后来他知道,她便是传得神乎其神的白小观音。
实不相瞒,他看到她第一眼就想把她占有,籍由私.欲地爱玩。
可他得到她之后,仍耐着性子养了许久,以礼相待,直到养熟才动的她。
他想和她培养出一点爱意,这样日子会过得更舒服,也是因为他想要她的全部,身子,心。
陆令姜笑着惭愧,阖着长睫,靠在肩舆上气息吞吐。
头有点醉疼,脖颈间亦有几分撕裂的疼,好像何人用刀割开他的喉管……一摸,是那处疤。
也真怪了,他不曾受过如此致命伤,脖颈这道入木三分的横疤从何而来。
这时肩舆猛然剧烈震颤了下,停住,差点把他震醒来。
脚夫诚惶诚恐地回头:“太子殿下恕罪,一群灾民围住了咱。”
陆令姜下得肩舆去,听人声嘈杂雨声亦哗哗。
未及反应,就被一跛脚流民冲过来抱住腿,痛哭流涕道:“求贵人救命,赏口饭吃!”
灾民手上布满泥泞,还没待陆令姜反应,他墨色裁剪的斗篷就脏了一大片渍。
立即有侍卫前来护驾,不料此举引来了更多灾民,水泄不通将肩舆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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