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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也能作个首饰匣子,可她什么都不舍得往里放,只有每次收到禹冲的信,读完便将信纸折成小小一块,打开门,塞进去。
所以销毁也方便,连看都不用看,整个屋子搬起来一股脑投入灶膛了事。
那天晚上,她在母亲怀里哭着说:「我不会嫁人,娘,我一直陪着你。
」
妹妹柳词在一旁听见,扑来抱住她:「我也不要嫁人,我要陪姐姐。
」
江岚一手搂住一个:「好,不嫁就不嫁。
你们哥哥都已经说了,没人能配上他妹妹。
他拍着胸脯说的:『我在一日,一日不少妹妹们吃穿,柳家也是有模有样的人家,还能盛不下两位姑奶奶?』」
三个人都含着泪笑了。
笑归笑,她知道自己说的并非玩话,她是铁了心不要嫁人的。
可后来,到底是为何没能坚持呢?
第7章刚才一时情急,冒犯了姑娘。
那年十月,禹冲被押解离京时,计晨已授了工部主事,公务繁重之馀,他还常常抽空来家探望。
她很感激计晨能来陪陪父亲,因父亲的话越来越少,而她这个作女儿的,心如死灰一般,很难强作欢容,陪伴双亲说笑解闷儿。
可是那天——是过了一年半还是一年?记不清了,反正是阴惨惨的一天,计晨来时,父亲还在午睡。
计晨敲她屋门说:「不敢打扰,但有一事相告,若姑娘方便,还请移步前院说话。
」
她把计晨让进屋:「晨大哥进来坐吧,今日下值早?」
计晨坐下也未开口,只把一纸书札推至她面前。
她看了一阵才明白,是从禹冲服刑地发来的公函,函上写着:罪囚禹冲,于某年月日卒于某地,系患病身亡,已葬于某处,其家人见文即付银三十两为殡葬之资。
原来那次真的就是最后一次看见他,可惜没好好瞧瞧他的脸。
不,有什么可惜,他那副样子还会好看吗?那么,再上一回见他是什么时候,他是什么样子?想不起了。
想不起也好,我已经忘了。
她想。
良久,计晨叹气道:「禹冲兄弟家人都不在了,那时我留了我的姓名好通消息,今日他们送来这个。
我给了差人六十两,让他们回去立块碑,逢节祭奠,我知道未必真能使在这上头,可我还能如何,不过略尽尽我的心罢了。
」说罢流下泪来。
如今他身在何处?荒野中的孤坟!
她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只记得计晨劝了一些话,她似听非听,最后,计晨说:「姑娘不要憋着,哭出来吧,你这样,我于心何忍?」
「我父亲知道没有?」
计晨面容惨白,摇头说:「我还不敢告诉老师。
」
「对,先别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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