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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的是纪平澜以前带头做的坏事,纪平澜想的却是另一个事情:“校长,您刚才说的是什么危险的任务?您要派何教官去东北?”
“还要加上一项,窃听军事机密!你是不是在学校呆得不耐烦了,要不要给你安个间谍罪拉出去毙了?”
何玉铭拉了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给他:“校长,坐。
”
锺校长气呼呼地坐下,纪平澜倒不怕他的威胁,都知道了锺校长其实是个极为护犊子的人,他继续追问:“校长要派何教官去做什么?如果学生可以代劳的话,就让我去吧。
”
锺校长横了他一眼,哼哼道:“行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这事你代替不了他。
滚吧滚吧,出去后别给我乱说。
”
他倒不会真的怀疑自己的学生是奸细,反正骂也骂过了,罚也不好真罚他,就挥手示意滚蛋。
纪平澜却不走:“如果非要何教官不可,就让我跟他一起去吧。
何教官一介书生,万一碰上什么危险——”
“随行护卫我自会安排,你是学员,应当以学业为重,要出风头毕业后有的是机会,这么急着去送死干什么?”
一听“送死”,纪平澜更坚决了:“此事我既然已经知道了,怎还能坐视不理安心学习呢?校长,您就让我去吧。
”
锺校长本来说了半天不见何玉铭有所表示,也有了别的计较,于是问:“你真这么想去?”
“还请校长成全!”
锺校长于是转头问何玉铭:“你怎么看呢?”
何玉铭看着窗外正走神,听到这话回头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我随便。
”
锺校长也就等他这句话:“那你们就一起去吧。
”
于是纪平澜就跟何玉铭一起踏上了去东北的火车。
至于那包水果糖,最终还是没送出去,后来被李亦亭他们带着某种意味不明的微笑瓜分了。
潜伏
我从未想到,在他的有生之年还会再次被我碰上,这是一个概率低到可以忽略不计的事件,但它确实发生了。
此前我也没有想过要主动去找他的麻烦,直到这次低概率的相遇,让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再度浮出水面。
我是绝对中立的“监护者”,混在人类中的天外来客,我有数亿年的记忆,足够我把人类短暂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都看成浮云——但这一切并不能阻止我产生恶整他一顿的想法。
——摘自“监护者”的观察笔记
何玉铭一言不发地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景色,纪平澜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见惯了何玉铭穿教官军装的样子,眼前的形象难免让纪平澜感到怪异。
东北的初春还是很冷的,何玉铭穿着洗得很旧的长衫,长衫外略显臃肿的棉马褂和脚上的棉布鞋使他看起来颇具乡土气息,米黄色的毛线围巾边上有些脱线了,头发也刻意弄成了不修边幅的鸡窝状。
现在的他看起来从外形到神情气质都像极了一个郁郁不得志,贫困兼潦倒的穷书生。
看着穿什么就像什么,与假身份浑然一体的何玉铭,一副短工打扮的纪平澜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说不出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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