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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婪的眼神直勾勾盯着他的手势,韦训突然贯力于臂,猛然将这一把银币向着街边扔去。
只见银雨如注,铛铛作响,这二十几枚钱全数钉在一户商铺的门板上,每一枚都没入大半。
银质柔软,钱币无锋,他空手扔出,不知有多大的力气灌注在上面,竟硬生生把钱砸进门板去,围观人群惊得瞠目结舌,一时没人敢去门板上抠钱。
“对不住,我没练过暗器,这一手扔偏了,下回定然好好瞄准。”
韦训脸上浮现出刁钻促狭的笑意,说着又从皮袋里掏出一把银币来,作势要往障车人群中扔。
钱钉在门板上尚且有这么大的威力,若是扔在血肉之躯上,必有投石弓箭般的破坏力,那光头领顿时气馁,吓得转头就跑,众泼皮随之一哄而散,韦训再次扔出手中开元通宝,这一回全钉在铺路的青石板上,银币晶莹闪烁,一枚枚竖着反射周围火光。
这一手撒钱逐客后,婚车之前空空荡荡,只剩下一个魁梧汉子孤零零地站着,是个手拿精钢盾牌的江湖人士。
韦训见他有盾防身,一声轻笑,朗声问:“道上哪一路的兄弟,也来障车玩儿么?”
那人立刻摇头,将盾牌挂在背后,拱手行礼道:“不敢,在下中原人士‘铜墙铁壁’岳弘,我见儿郎身手了得,想敬一杯酒。
敢问这位儿郎高姓大名,可有绰号么?”
他果然向庞家讨来酒水,双手持举,神态恭谨。
韦训见他没有敌意,拱手回礼:“不敢当,我是关中青衫客韦训。”
也取了酒,与他对饮一杯。
青衫客这绰号在江湖上早已声名赫赫,只是其人神秘莫测,没几个人见过真容。
此时来围观婚礼的江湖人士们才知道,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瘦削少年就是“残阳七绝”
之,陈师古身后武功最顶尖的门徒,无不震惊耸动。
如此道路畅通无阻,车夫赶紧驱赶白牛,让婚车继续前行。
之后再无泼皮无赖胆敢上前障车闹事,倒是常有江湖人士凑上前来拦住车马向韦训敬酒。
大家心道疾风太保腿折了之后,以为从此退隐江湖,庞家跟武林就再没有干系了。
没想到他跟师门中的人还有联系,结婚时神出鬼没的大师兄也来捧场护驾,并不能将他家小瞧了。
韦训一边拼酒,一边戒备地扫视周围,再时不时关注宝珠的境况。
庞良骥喜好交友,来观礼的江湖人士相当多,韦训察觉到几个身着平冠黄帔的年轻道士混在人群之中,却不上前来祝酒。
斜眼看霍七,她以尴尬的神色回看一眼,显然也注意到了。
韦训心中起疑,越觉得这场婚礼处处不同寻常,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只能隐忍不。
婚车驶过玉城军营前的浑水河,过了河上的石桥,距离庞府就只有二里路了。
然而陡变由此而生,前方观礼人群中不知谁家遗落一个三四岁的孩童,扑倒在道路中央不知所措地大哭,亲迎队伍不得不为之一停,庞家随从立刻跑过去抱孩子。
就在此时,有人惊呼:“牙旗倒了!”
但见军营前的牙旗大杆轰然断裂,朝着亲迎队伍压下来,那旗杆近三丈高,基座翁口粗细,有如大树树干,婚车堵在狭窄的石桥上进退不得,眼看要被旗杆压个粉碎。
韦训双足力,猛然拔地而起,一腿将那牙旗斜向上踹出丈余,堪堪避开婚车。
然而此时观礼人群众多,密密麻麻如同蚁群一般,躲也躲不开,旗杆落在何处都会有人被压做肉泥,当场就有许多人惊恐惨叫。
踹开旗杆救下婚车,韦训落地,随手从车上扯下一朵红色绸花,旋踵再次掠身而起。
这一回如同纸鸢般飞起三丈多高,他将红花拆做一条绸带,缠住旗杆上端,从空中一个旋身转折,拉着绸带将牙旗杆硬生生扯向大街对面,迅绑在道旁一棵粗树上,阻挡其侧倾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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