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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近日沈晏乔的心情格外舒畅。
老夫子缠绵病榻多日,如今已能倚着软枕在前院授课,此为一喜;时亭遥愿意指点她武艺,几日下来筋骨舒展步履轻盈,此为二喜;至于那第三喜,便是今晨十九送来的五百两银票。
她将这些银两与书院众人分了,便陪着琴娘来平阳城采买冬衣。
寒风渐凛,有了这笔钱,正好给大伙添置新衣御寒。
琴娘素来深谙服饰之道,罗衫锦缎过眼便知优劣,沈晏乔自是放心将采办事宜全权托付。
她自己在城里闲逛,为防被绑匪认出,沈晏乔谨慎地换上男装,活脱脱一个清俊书生模样。
只是每次踏入平阳城,那桩惨事便浮上心头,怕是永生难忘。
偶然行至贺嘉粮铺前,恨不能将那些歹人揪出来痛打一顿,究竟是何等深仇大恨,要对老弱妇孺下此毒手?
但此刻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她稳住自己的情绪,转身进了间当铺。
这正是当初时亭遥典当剑穗玉坠的铺子。
“赎剑穗玉坠。”
她轻叩柜台。
掌柜从柜台后面探出头:“当票呢?”
沈晏乔一怔。
她从未典当过物件,哪知还需凭票取物?
“非要有票不可?”
她身子前倾,指尖在柜台上轻轻蜷起。
老板眉头微蹙,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愣头愣脑的年轻人,“小郎君若爱玉饰…”
,手指点向长街尽头,“往东第五间铺面,那家玉器行铺子里都是精品。”
沈晏乔会意,拱手道:“多谢掌柜指点。”
循着指引,她果然寻到一家气派的玉器行。
她被琳琅满目的玉器晃花了眼,稀奇的瞧着,忽听身后传来迟疑的呼唤:“沈...风禾?”
回头正对上贺聿探究的目光。
见她这身打扮出现在这里,贺聿疑惑道:“你也来挑玉器?”
“贺公子倒是清闲。”
沈晏乔上下扫了他两眼,没好气道。
贺聿忽然凑近半步,压低声音说:“上回给你的银钱可还够用?这些物件可不便宜。”
“不劳费心。”
她转身就要走。
贺聿却不依不饶,“我贺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你何必…”
话未说完,沈晏乔已抓起柜台一枚翡翠玉坠:“结账。”
伙计手脚麻利地取出锦囊,一边小心翼翼地包裹玉簪,一边热络地说道:“客官真是慧眼如炬,这支簪子可是正经西域老坑种的羊脂玉。”
“不如让贺某送你?”
折扇横空拦住去路,“就当赔罪。”
“不必了。”
她绕开折扇,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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