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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刺史。”
两人相互寒暄过后,周淮林默契地出去了,将时间留给这母子二人。
他在殿外看到了魏琰。
魏琰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面相回廊外侧的肩上,甚至有了堆积的雪花。
他就那么看着,不复以往作为皇帝的不动声色,此刻的他就只是感情失意的男人,满眼血丝得一脸憔悴。
即使如此,那滔天的嫉恨,周淮林想要忽略都难。
“参见皇上。”
周淮林对他行礼。
皇权之下,他们都不过蝼蚁罢了。
如今也只是爱让这个男人甘愿忍耐下所有的情绪。
就像是周淮林想的那样,魏琰现在饱受煎熬。
他亲眼见证着他们的亲昵,见证着梁璎对他的依赖,他想象着两人的翻云覆雨。
嫉妒得心都在发疼,想要杀他、和不想伤害梁璎的两种心情不停地在心中拉锯。
他种下的恶果,如今只能自己咽。
“周刺史,”
魏琰开口,“时间能冲淡一切,不管是爱,还是恨。”
周淮林听出了他的伺机而动。
他凭什么觉着自己的爱会变,他的却不会?
周淮林心中冷笑,毫不畏惧地应下了:“臣谨记在心。”
屋里,梁璎在周淮林出去后,原本是想与文杞说,这些日子让他担心了这样的话,却见着站在床边的少年,突然就红了眼眶,眼泪不受控制般从眼眶中滑落。
梁璎愣了愣。
文杞拿手去擦着眼泪,那眼泪没有止住,他开口的声音更是带着哽咽:“对不起,对不起母亲。
我当日不应该走的。”
他在道歉。
文杞这些日子想的都是,若不是自己生了病,母亲也不会来宫里;若不是他当日不在宫里,母亲就不会被带走;若不是他无能,就不至于让母亲被关在这里。
他的内心满是自责,他知道都是因为自己,母亲来京城也好,进宫也好,都是放心不下自己。
六岁的时候,他就懂得这个道理了。
他想要成为母亲的盔甲而不是软肋。
可现在,他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明明前些日子还是好好的,这会儿躺在床上的母亲又是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
想要长大的心,从未如此迫切。
梁璎叹息一声,抱住了孩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听着孩子在她怀里小声地哭,知道这些日子他定然也是同样地担惊受怕,梁璎心里也是揪着疼。
她静静地陪着孩子,听着他像个真正的孩子一般,在她怀里哭了好久。
哭过后,梁璎为他擦干了眼泪。
她也没有想过,如今那见了自己总是小心翼翼的文杞,自己还有机会为他擦泪。
“文杞,不管发生什么,”
就像那年她将他送进暗格时说的那话一般,梁璎如今终于用同样的心情,又表达了一次,“娘亲最爱的人,永远是你。”
文杞的眼睛再次被眼泪模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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