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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把行李搬进了郑斯琦的房子,借宿。
除却近当代的小说,杂类的诗歌散文,郑斯琦也收藏的不少。
书架上放不下的,整整齐齐码在了茶几上,书房的书桌里也有。
《世界诗选》,《金库》,济慈,到伊利沙伯.白朗宁;也有玉田词,陶诗,《诗经》也一同在内。
每一本都装帧精致,包封,腰封,书签带都干净平整。
乔奉天忍不住翻了两页,有零星的画圈,横线,几笔工整清晰的备注。
再翻到前扉,右下角有三个不起眼的字母,zsq,每一本都有。
乔奉天觉得他写字母也俊逸,也好看。
乔奉天回想,郑斯琦并不是一个书卷气很浓的人,说话的时候,不雕章琢句,也之乎者也不咬文嚼字。
初中在郎溪念,愤世嫉俗,自视甚高的学究也总被人高看一等,似乎连这些人不成体统的蔑视,也被人视作勘破,贯洞。
以致那年往后很久,他觉得自己确实如那位教导主任所言,阴阳混淆,败类。
也以致他下意识畏惧过有文化,貌似思想高度颇拔群的人,他们手下笔,他们的嘴,都能变成刀子,锋锐,刻薄,会挖人最深的痛处。
语言本身就是武器,有时候比一句“操你妈”
还要淋漓,深重。
郑斯琦是他知道的最美好的例外。
如果自己能再返回到当时的年纪,大概再难也会刻苦勤勉,拼命读书,为能遇到他这么好的老师,为能听他挽高袖子在讲台前和缓说话,为能读他读过的书。
郑彧和小五子被接回家的时候,乔奉天过去开的门,几乎是眼睛一花,一个身影就扑过来了,自己还没出声说话,腿就被牢牢环住了。
郑彧扎捆蹄儿似的环着乔奉天,仰头,“开心!”
乔奉天惊讶地笑,抬头看一眼郑斯琦和小五子,又低头去胡撸他的小辫子。
只要他不帮忙,总是一高一低,郑斯琦的手艺半点儿长进都没有。
郑斯琦牵小五子的手在玄关处的布墩子上坐下,蹲下去拿衣柜里的新拖鞋。
郑斯琦煞有介事地盯着枣儿,冲她笑,“来,稿子路上打好没?”
郑彧搂着乔奉天的大腿捣蒜似的点头,“准备好了准备好了!”
“准备什么?”
乔奉天疑惑。
“听完你就知道了。”
郑斯琦打了个响指,“ready——go!”
“小乔叔叔我最喜欢你了你来我家住我真的特别特别高兴你不用担心我也不用担心我爸爸我们都特别欢迎你和善知的我喜欢你给我扎辫子喜欢你给我做的饭也喜欢你的头发虽然染黑了但是我和爸爸还是觉得很好看善知在我家还可以教我写我写不出来的作业我也可以和他一起玩儿我会向他好好学习的争取期末也能像他那样考的特别好。”
郑彧的腹稿显然没加标点符号,一通说下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脸都憋成了淡粉色,活脱脱一颗圆润饱满的红富士。
“你……”
乔奉天半张着嘴巴,又去看郑斯琦。
他摘了小五子背上的书包,顶了下眼镜,“认命吧,接受一个小萝莉对你由衷的深情告白。”
“我说的都是真的噢!
枣儿真的异常高兴!”
郑斯琦特没辙地乐,“异常不是这么用的我的枣儿。”
“那就非常非常!”
郑彧裸着一口齐垛垛的白牙,眉眼弯弯,“枣儿晚上能和小乔叔叔一起睡嘛?”
小五子换了鞋一直不做声,这会儿才突然开口,“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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