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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璋在隔壁翻来覆去睡不着,后知后觉胃里也很不舒服,尽管自己吃过解酒药,还是抱着马桶吐了。
他参加的酒局不少,但近两年少有需要喝这么多的时候,胃也不比年轻时铜墙铁壁似的耐造,梁璋一边吐一边很难得在想自己好像也岁数不小了。
他倒是吃很多,吐得很扎实,好在并不难受,吐完胃里通畅许多。
梁璋摁下冲水键,听见门板响动的声音,冲水声音不小,看来徐培因也没睡熟,还是吵醒他了。
房间只开了厕所灯,徐培因站在光下整个人镀了层柔软的边缘,人是困倦的,也许是前面吐过,带了些病气,睡衣在身上也显得薄了。
梁璋抬头还没看清表情,他就走过来了,弯下腰摸着梁璋的后背顺,动作很轻柔。
“我没事,回去睡吧。”
梁璋有些抱歉地用气声说。
他站起来,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漱口。
热水没那么快出来,冰凉的水泼在脸上,他很快恢复神智清明,刚刚眼前很模糊的培因哥,这时候能看清了。
徐培因抽了一张洗脸巾给他,声音同他一样低,问他:“是不是胃里难受?我这里有达喜,要不要吃?”
问完他也不等回答,转身出去开了客厅的大灯,开始找药。
梁璋其实没有觉得胃难受,他刚想拒绝,看着徐培因的脸又咽下去了。
那是张极为憔悴的脸,徐培因看起来很因为他难受而发愁,眉眼都向下垂着。
他望梁璋的眼神有忧愁和体恤,眼白倒是消了红,但眼下很明显肿起来。
他原来是那种哭过后很明显的人,为了不让同事看到,应该在工作日都不会落泪。
梁璋接过药片吃了,随后示意自己真的没事,让徐培因回去早点休息。
两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这回两个人都是清醒的。
徐培因没有先回房,客厅的变色灯刻意地停在暖黄色,梁璋觉得徐培因是需要他留下坐一会儿,于是喝水喝得很慢。
他一点点抿着徐培因给他倒的热水,透过杯口的蒸汽偷瞄旁边的人。
徐培因靠在沙发上,却并没有一点放松的姿态,他手臂放在膝盖上,指尖抓住衣角,十分不安但又不想让人看到似的很久才捻过一下。
醉酒的时候人可以放肆,清醒后却难免要为情绪的外泄买单。
本来梁璋叫他早点睡是希望一夜过去免掉尴尬,可徐培因睡不着,就会被情绪困着,找不到出口,也回不去卧室。
梁璋瞅着他,只觉得十分心软,认为培因哥求自己到这个份上,自己肯定要做些什么。
于是说:“都吐了,这下胃里没东西了,好饿啊。”
他尾音拖长,带点撒娇成分地说,“你饿吗?”
徐培因被他搭话便往他身边靠了一点。
“有一点吧,家里有饺子,你等下。”
他很快又站起来,转身往厨房走去。
梁璋没动。
徐培因家厨房设置的和客厅留有一扇窗户,大部分时间开着,他坐在这里偏一点头就可以看到徐培因。
徐培因打开冰箱门,蹲下去找睡觉。
梁璋闭上眼睛,听见翻动包装袋的声音,脚步声,点火、加水、洗菜、切菜,培因哥自如起来,有事情做至少可以将自己从内耗中解脱出一会儿。
而梁璋不必帮忙,他在解救培因哥的同时自然享受到一些照顾。
大概等了十来分钟,徐培因把饺子端到茶几上,盘里烫了几根青菜,两个味碟,酱油和醋分得清楚。
他把筷子摆好,然后在梁璋身旁坐下,说:“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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