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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遥拿着勺子,光吃饭也吃得开心,他看着面前的这碗粥,心里百感交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有吃上郁年做的饭的一天。
这可是郁年煮的粥哎。
而现在,郁年就坐在他的身边,不时地帮他擦嘴。
这倒让田遥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老脸一红:“你突然这样,我有点不适应。”
郁年把手帕叠好,没说什么,只是身子往前探了一点,从他的枕头下面,摸出一个东西,等到田遥吃完了饭,他收了碗,才郑重地坐到田遥的跟前。
田遥的心里生起了一些不详的预感,心中有些慌,跟刚刚拿到粥的时候的好心情简直天差地别,该不会是,郁年终于要把悬在他心口上的那把刀给落下来了吧。
田遥吞了口口水,就看见郁年一只手拉起了他的手。
"
我来到这里就是孑然一身,婚礼是你办的,所有事情都是你操持的,我从没对你说过一句谢。
"
田遥的嘴角都快耷拉到地上了,郁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终于要把那个没有说出口的拒绝说出来了吗?
田遥的声音有些颤抖,感觉背后的伤口这会儿也疼了起来:“郁年,你别说了,我……”
郁年还是第一次打断他说的话:“你先听我说完。”
“咱们的亲成得很仓促,你也从来没有对我抱怨过什么,但是,我始终都还欠你一个更加盛大也更加正式的婚礼。”
田遥感受到自己的手心有些凉,他抓着郁年给他的东西看了眼,就认出来这是郁年来的时候,他就带着的东西,郁年一直把它放在枕头下面。
“是我娘亲的发簪。”
郁年拉着他的手,“我身上什么东西都是你给的,我只剩这一件东西,是我自己的。”
田遥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一直都记得这根簪子,那应该是郁年在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时期里唯一的慰藉和寄托。
郁年轻轻地碰了碰他的眼睛:“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动过一些念头,或者是了结自己,或者是同归于尽。”
“但娘亲是个很爱干净的人,她一定不想自己的簪子上沾上别的人血,她也肯定不会想这上面沾上我的血。”
田遥知道已故之人留下的东西意味着什么,当时他卖掉爹爹的一张皮子的时候,心头的酸楚也是铭记在心。
“这是你娘亲留给你的东西……”
田遥看着手心里的银簪,心中百感交集。
郁年抓着他的手,合上他的掌心,那点银光在他的手心里慢慢消失不见,只留下银簪上的一点红在外面,那是银簪上镶的红宝石:“如果按照寻常,这应该是娘亲给你的,也应该给你再贵重一点的礼,但是她不在了,所以由我给你。
也很抱歉,我现在也只能给你这点东西。”
田遥豆大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在他的交握的手上,他舍不得移开自己的手去擦眼泪,鼻音很重地问:“你是因为我帮你挡了刀,感激我,才跟我说这些的吗?”
他不知道郁年是怎么样才能在那么艰难的处境之下,留下了娘亲的簪子,但中间肯定很多苦难,想到这些田遥的心里就一阵阵的疼。
郁年笑了笑:“不是,是因为喜欢你。”
田遥要的答案,在今天郁年终于给他了,像是泼天的富贵不知道为什么就落到了他的头上,他有些不太敢相信,睁大着眼睛看着郁年,他的鼻尖上还悬着一滴泪,可怜兮兮的。
“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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