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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水花溅起数尺高,幸亏河边水浅,淹不死人,高炎定扑腾了几下站起来,水只到他小腿处,可他浑身淋漓,那把暗藏的邪火也被这番变故浇了个透,连点灰烬都不剩。
几条小鱼活泼地在他脚边游来游去,时不时撞在他腿上嬉戏。
明景宸砸吧下嘴,这些日子不是药汁就是米汤,寡淡得很,现在看到鱼,不经怀念起鲜鱼汤的滋味,于是他朝落汤鸡似的镇北王挑眉道:“既然下去了,干脆抓几条鱼再上来。”
高炎定:……
由于闹灾,河里但凡大一些的鱼都被饥肠辘辘的百姓捞得差不多了,只剩点鱼苗和蝌蚪在水草青石间游荡。
高炎定辛苦摸了半天,也只逮到一条小鱼,还不及他巴掌大,塞牙缝都不够。
明景宸坐在岸边曲着腿,折了片草叶横在唇边断断续续吹了支婉转灵动的小调。
高炎定托着“战利品”
觉得头疼,总觉得这种没两口肉的鱼除了会让自己遭受一顿冷嘲热讽外,一无是处。
他听到小调抬头去看那祸害,只见对方面容昳丽无双,披了一身灿金烟霞织就的“华服”
,宛若仙君临世。
高炎定喉结滚动,下意识转开目光不去看他,情绪起伏间不慎让那条逮了半天才到手的鱼从掌缝里溜走了。
游鱼入水,很快不见了踪影。
忙活了半天什么都没捞到,挫败像是身上的水,从头淌到底,高炎定无措地在水里转悠,甚至想往水深处再去找找。
“喂——”
岸上传来明景宸的叫唤,“你行不行啊!”
高炎定一个激灵,男人不能说不行!
他连个回应都懒得给,一头钻进了水里,像条灵活的大鱼在清澈的水中穿梭来去,搅得河面波澜顿生。
明景宸撇撇嘴,摘了根芦苇学着高炎定挥马鞭的样子在半空甩来甩去。
等甩到三千多下,高炎定像只水鬼愁云惨淡地从水里凫上来,发髻散在肩上,十足的狼狈。
明景宸差点笑岔了气,芦苇打在河面上,水花又溅了对方一脸。
高炎定愤恨地抹了把水,两手空空地往岸上走来,比吃了败仗还要心灰意冷。
“喂,没抓到鱼就摸几个螺蛳,明前螺赛肥鹅,那边岸上有片马兰,回头让珠云做盘马兰拌螺肉,如何?”
啃了好几日干馍馍和硬邦邦的肉干,高炎定的肚子在明景宸话音还未落下时就叽里咕噜响了一通。
他只好回到河里摸来摸去,然而镇北王知道如何在戈壁上奇袭敌人,却不知该去哪摸螺蛳。
明景宸看了他半天,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芦苇朝旁边一指,“谁让你去深水里找了?浅滩、石缝、水草间有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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