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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星彦正想说公交站不在那个方向,就见许愿已经上了一辆停在路边的空计程车。
他站在原地,目送着那辆车拐弯远离,笑着耸了耸肩,往公交站走去。
路上稍堵,但是能够接受的程度,许愿到学校门口时,六点刚过一刻。
她直接绕道至「池」的后门,进去上二楼,开门,里面依旧漆黑一片,床上一道起伏的弧度,依旧是整个人朝里,被子盖过头顶。
许愿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站在床边,发现床头柜上有一盒新打开的安眠药,被抠了三粒。
旁边的水一摸杯壁,还是温热的。
她手轻轻地碰上被子,柔声问:「睡着了吗?」
被子里的人动了一下,而后坐了起来。
许愿再度看了眼安眠药,出声询问:「以为我不来了,所以喝了药打算睡觉吗?」
隋卞盯着自己的手看。
他的手相较从前也细瘦了很多,皮肤紧贴着指节,掌心苍白干燥,纹路深刻。
许愿小心地探过去,不敢再有其他动作,就只是搭在上面。
她解释:「原本是五点多就要下班的,可因为今天第一天报导嘛,所以组长就说请我们吃饭,于是那会我就给你发了信息说回不来了。
但是下楼之后,组长收到线人的消息,说庄周之游那的机器又出了故障,游客被困在高空下不来,所以就暂且取消了请客,我就回来了。
」
她陈述完,安静地注视着他,不愿错过他任何一个微小的变化。
不过他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反应。
但许愿知道,他在听她的解释,他在等她的解释。
她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中午她留下来的那盒饭。
许愿想了想,问他:「这周末你想出去吗?我们要不要去逛一逛?你……」
她话音未落,隋卞低下头,两只手撤离她,扯住自己的头发,浑身发抖。
许愿看见他手腕处隐隐又有见红的趋势,她一边试图制止他,一边回想着自己刚才话里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
去逛一逛……
他是想到了那次她和他去看墓陵丶逛植物园的事吗?
许愿懊恼地皱了皱眉,大半个身子几乎都倒在他身上,想阻拦但却又不敢太用力。
「好了好了,不要捶了,是头疼吗?我帮你捏捏好不好?」
她两只手分别捂住他两边太阳穴往上一点的位置,揉捏按压着,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我工作了一下午,还没有吃晚饭,我好饿,我们去吃晚饭好不好?或者我买回来,我们在房间一起吃,可以吗?」
隋卞的手终于停了下来,只剩徒劳的颤抖。
而只有这样大幅度的耗费力气的举动出现,他的脸才会显得有血色一些,没有那么煞白。
许愿左手拉过他的手臂,右手缓缓在上抚摸着。
医院这个词应该是不能说,那……包扎一下他愿不愿意?
经过一番深深浅浅的心理预设,许愿最终还是没问出口,毕竟他现在的精力实在是不允许他再发作一次了。
她明白,他如今这副模样,不仅仅是因为病痛带来的折磨,还因为他潜意识中已经深陷这种病的桎梏了。
他不受控地想伤害自己丶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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