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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杳镜一直静静站在原地,看着黎夺锦走近,直到某个瞬间,突然毫无预兆地折身,迅速滑到廊柱背后。
下一瞬,一根遍布毒刺的长鞭甩在廊柱上,抽出一声巨响。
若是方才苏杳镜躲避不及,这根长鞭怕是能将她拦腰打断。
长鞭的那一头,被执在一身深紫的黎夺锦手中。
他已近在咫尺。
一鞭过去,没有立刻见到血溅当场的画面,男人意外地顿了顿。
他一直漫不经心的视线移向了苏杳镜。
苏杳镜亦看着他。
不像以前被送来的那些人,她双目中没有惊惧,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
黎夺锦忽然有种怪异的感觉。
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一个肮脏的人,而是一只初入世的兽,气息血肉皆单纯懵懂。
黎夺锦唇角轻掀。
但就在这愉悦的表情下,他再次动了手,毫无预兆地挥下第二鞭,鞭尾狠狠甩向苏杳镜的颈部。
但这一鞭,再次落了空。
在他随性而为、不可预测的动作之下,眼前的女子却像是依靠直觉,在他动手之前轻盈地跳到了安全距离之外,双眸晶亮,依然不惧不慌地盯着他。
对上那双纯净无暇的眼,黎夺锦暴烈得快要焚烧的血液,在这样的目光之中,竟然平息了一瞬。
但紧接而来的,是越发沸腾的狂躁。
黎夺锦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生得容貌昳丽,高鼻朱唇,眼尾的那抹红,更添浓丽。
他一把将长鞭扔在地上,宽袖舒展,朝着苏杳镜缓步走去,似是要放弃杀戮,重新变回那个温文公子。
苏杳镜站在原地不动,看看被丢弃在地的毒鞭,又看看眼前眉目多情、神态温和的年轻男人,似是被蛊惑,歪了歪头。
黎夺锦靠得越来越近,他面容矜贵,每走一步都仿佛身后绽开一树繁花,莫论男女老少,但凡看见他的人,都要被他迷花了眼,看着他朝自己走来,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揽进臂弯里宠爱。
但就在这令人沉迷的表情之下,黎夺锦毫无预兆地,随手从一旁的铁架上抽出一把出鞘利剑挥了过去。
血肉身躯被利剑破开的声音并未响起。
在黎夺锦动手的同一个瞬间,一个温软轻盈的身躯忽然扑到他近前,紧紧缠住他的腰际,双臂揽在他的颈后。
温软湿润的物体贴在他的颈侧,扫过,黎夺锦猝不及防,颤栗了一下,连眸子都有一瞬不稳。
贝齿衔住他颈侧的肌肤,怀中人将他扑按在廊柱上,眼眸从下而上抬起,又凶又亮地瞪着他,喉咙里发出呼呼的低声。
苏杳镜用全身力气牢牢锁住男人,咬住他最脆弱的脖颈,喉间发出威胁的低呼。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武器,于是凭借直觉地模仿野兽,用尖牙利齿攻击。
可是她的牙口,伤不了眼前人半分。
她身上的衣衫被剑锋划破,成了破烂碎片,簌簌落地,偶有几片挂在肩上,勉强遮挡柔软肌肤。
正常女子此时都应惊慌失措,忙乱地遮挡自己暴露的部位,眼前的流浪女却还似乎并未存有作为人的羞耻之心,眼中带着仇恨的灼亮,只一味地紧紧盯着要杀自己的人。
黎夺锦僵立着,垂眸和她对视了几息。
女子柔软的躯体依偎着他,整个人攀附在他身上,双手还牢牢固定在他颈后。
方才她口唇留下的湿润还在颈侧,被风吹得有些凉意。
黎夺锦突然笑出了声,捏住苏杳镜的后颈,将她从自己身上摘了下来,扔到一边。
凤尾似的眼冷冷地从苏杳镜身上掠过,带着笑意的唇吐出冰冷字句:“野蛮的蠢东西。”
哐啷一声,利剑落地,黎夺锦在自己肩上掸灰似的拍了拍,推门出去。
保命符生效了。
苏杳镜这一次终于平安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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