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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殿阁里头,皇帝的话却还没说完。
只见皇帝嘱咐完回头,扬着眉头,满脸促狭的笑着对张阁老说到:
“先给那家伙一个甜枣,有了这么一出,等着再去问他那机关图纸的时候,哪怕是心下不乐意呢,怕是也不好意思拒绝了。
等着他东西拿出来,先生,咱们让锦衣卫再给他升一级,呵呵,他如今不过是个普通的锦衣卫校尉,即使连着升上两级,也不过是一个总旗,不妨碍什么大局,多划算。”
连着恩赏官职都想着划算不划算,张阁老看着皇帝这张笑脸,肚子里一阵的丧气。
就他这喜好奢靡、大气恢弘的性子,怎么就教出了这么一个皇帝?有时候想想他都觉得,到了地底下,日子怕是会不好过,先帝不动声色玩弄人心的手段,可是很不一般的。
这能是皇帝的错?让一个爱财的一天到晚的看着先生挥霍,性子可不就拧起来了嘛,这会儿还是好的呢,万历朝后期,人家愣是能将朝堂折腾的四成职位空缺无人的地步,你说这都抠唆成了这样?偏偏张先生教导的太好,这样的大面积缺人情况下,朝堂天下人家依然能牢牢的掌控在手里,这水平,绝了。
“起点太低,这般恩赏确实也够了。”
虽说感觉皇帝说的不像样,可这处理的并不能算差,既然这样,好容易重新感受到皇帝亲近的张阁老自然不会反驳了去,不单如此,还顺嘴帮着寻了个借口,让这事儿听起来越发的像样了。
“不过,他到底是个贤才,陛下将来若是想用,这会儿就该多用心些。”
不过再怎么胳膊肘往里拐,作为一国宰相,张阁老提携人才的心还是不会少的,见着皇帝听了他的话十分高兴得意,不免又多了句嘴。
“说来,陛下,他真的不知道您的身份?”
张阁老见识过得手段多了,总觉得酒后……眼睛往那几张纸上再看了看。
再是大才,若是想要算计皇帝,那他必不能容。
“可是为了这些话?朕后来也回想了一二,觉得当日他说这些,怕不是为了给朕听的。”
嗯?不是给皇帝?不对吧,不是给皇帝,他还能说给谁听?
“那不是还有张伴伴嘛。
常服出宫能穿的那么鲜亮的,宫里能有几个?那家伙,怕是看出张伴伴身份不一般,这才赌了一把。”
要是这么说倒是也合理,张阁老心下对包三儿的忌讳少了近半,转头对着张诚说到:
“若是如此,咱们大明内官读书善政的名声可见一般。”
这话说的有点不对啊,张诚背心寒毛都起来了,小心的抬眼看了看张阁老,然后忙讪笑着推诿:
“许是老奴这老脸看着挺气派?哎呦,若是如此,陛下,那老奴可是沾了您的大福德了,若非是伺候您时间长了,如何能让老奴有这样的体面?”
虽然你笑的挺好,和冯保也好,可这话一出来杂家就知道,你其实不喜欢太监干政。
所以为了杂家的小命,赶紧的抱大腿吧。
宁可被人说是献媚的小人,也不能成了阁老的眼中钉。
张诚脑子快,嘴巴也快,皇帝还啥想法没有呢,这边就先捧上了,这让张阁老也忍不住挑了眉,重重的看了他一眼。
等着皇帝出声笑起来,更是垂下了头。
看的张诚十分的心有余悸。
“张伴伴,你这嘴啊,越发的厉害了。”
“老奴说的都是实话。”
“好好好,都是实话。”
皇帝和张诚说的高兴,却不知那边听着的张阁老嘴角也一样微微的翘着。
他今年身子越发的有些不堪了,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趁着他还活着,多为皇帝敲打几分,让皇帝心下多几分警惕,将来许是也能少些宦官祸乱天下的可能。
张阁老这一片拳拳之心没人知道,不过皇帝那随口一出的奖赏却飞的老快。
一炷香的功夫就送到了刘守有这边。
皇帝封笔之后都能想着赏,这份看重……刘守有本就是个投机心极重的人,听到宫里传话,用几个呼吸的功夫在脑子里将事儿过了一遍,然后立马换了张大大的笑脸,冲着身边过来送年礼的几个手下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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