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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瓷很久都没有说话。
陶明灼不知道他们这样安静地对峙了多久,只感觉等待时的每一秒钟好像都被无限拉长,漫长而又煎熬。
与此同时,他终于慢半拍地回忆起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刚刚看着荆瓷向门外走去的时候,陶明灼突然有了一种预感,他感觉如果在荆瓷走出这个门之前,自己不说些什么的话,那么这个本不存在的误会就会被自己在无声中坐实,他们之间的很多东西就无法挽回了。
因为着急,所以语无伦次,又感觉好像自己说什么荆瓷都听不进去,于是他便决定先莽上去亲了再说。
至于亲了之后慌慌张张地说的那些话,陶明灼现在压根就不敢回想,他是属于劲儿上来得快,但是怂得也很快的那一类人。
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能够说出“你的嘴巴很软”
以及“我其实很开心的”
这些不成样子并且烫嘴至极的话。
就在陶明灼头顶快要缓缓升起白烟的时候,他听到荆瓷对自己说了一声:“好。”
因为两人沉默了太久,所以陶明灼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他愣怔地望向荆瓷,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字意味着什么。
荆瓷的声线温润,像是融化了的雪水一样清冽干净,说得又很利落,所以陶明灼听得很清晰。
啊,陶明灼愣愣地想着,荆瓷刚刚对我说了“好”
啊。
打破静谧的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梁京京突然推开了门。
她面露难色,对荆瓷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随即指向了自己的手机,语速很快地说道:“荆总,U国那边想要再讨论一下合同里面的细节,您看您现在方便吗?”
梁京京忙着和电话另一端的人周旋,所以并没有注意到办公室里微妙的氛围,以及屋内两人正在牵着的手。
陶明灼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他松开了荆瓷的手。
荆瓷微微蹙眉,抬起眼看向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陶明灼却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抿了下嘴,对荆瓷说:“你先忙。”
他直勾勾地盯着荆瓷的脸看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深吸了一口气。
“我今天晚上……可能会晚一点回家。”
他后退了一步,小声地对荆瓷说,“所以你不用等我吃饭了。”
荆瓷一怔:“……什么?”
但是陶明灼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荆瓷点了点头,就大步流星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等陶明灼打车到了陶雪的美甲店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下午自己的行为很像是告白后怂到极点,自己把自己吓到然后转身就跑的胆小鬼。
但是现在的陶明灼已经什么都来不及想了,因为他只想立刻把那幅画送给荆瓷。
美甲店和荆瓷的住处在两个相离很远的区,加上晚高峰堵了一段时间的车,所以当陶明灼带着画回到荆瓷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
打开门后,陶明灼发现客厅里并没有开灯,只有厨房里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荆瓷站在厨房里,低着头,手上像是在忙碌着什么,他的侧颜看起来沉静而漂亮,就像是一幅笔触干净的,低饱和色彩的油画。
又因为灯光昏暗,荆瓷的大半张脸被阴影覆盖着,所以陶明灼看不太清他的神情。
但是在听到门口传来声响的那一刻,荆瓷几乎是在瞬间抬起了头,转身看向了站在大门处的陶明灼。
他们的视线无声地交会,虽然没有任何的依据,但是在那一刹那,陶明灼感觉荆瓷好像一直在等自己。
荆瓷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陶明灼注意到,在看到自己的那一刻,他的肩膀似乎微微放松下来了一些,像是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陶明灼犹豫了一下,抱着画,走到荆瓷的面前,问:“你还没吃饭吗?不是叫你不要等我?”
荆瓷安静片刻,答道:“我不是很饿。”
陶明灼顿了一下,问:“锅里煮的什么?”
荆瓷说:“我煮了咱们之前在超市买的红薯,再不吃的话,就要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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