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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头微怔,视线不由自主地扫过楼前光景。
只见此处门前冷落,平日里应有的丝竹软语、红袖招揽,此刻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包围四周的衙役。
每一人皆腰佩长刀,神情肃然。
一种不祥的预感从胸腔缓缓升起。
她正欲开口询问,前方的李重翊却已翻身下马,随即回身遥遥看她,唇角带笑,嗓音随风散落,轻飘飘地落入她耳中。
“上官主簿,既要谈公理,那此处便是你施展公理之地了。”
上官若眉心一跳。
这时,早已等候多时的京兆尹江无涯快步迎上前,拱手道,“见过二位大人。
此番劳烦亲至,江某感激不尽。”
他略一停顿,眉头深锁,“昨日此楼发生凶杀案,已有两名死者,恐非寻常凶案可比。
还请二位移步入内,指点迷津。”
竟是凶案!
上官若心下一震,心底却浮上一股激动——
成为主簿的三年来,这还是她头一遭参与到凶案中来。
李重翊将马鞭随手抛给副将,衣袖一拂,目光不带丝毫迟疑地投向江无涯,“江大人,带路吧。”
江无涯垂手应是,途中将案件的来龙去脉细细道来。
“昨夜戌时,下官接到长平坊坊正的报案,称迎香楼中有一男一女死于非命。
我等赶至现场,发现二人倒在血泊中。”
他顿了顿,继续道:“经京兆尹府确认,男子为韩国公家的四郎韩仕明,年十八;女子则是迎香楼中的女伎淑娘,年十九。”
此时,三人正穿过迎香楼的前厅。
厅内彩带高悬,灯盏轻摇,彩绘红柱如瀑布般垂至楼底,矗立在舞台两侧。
此间奢华,竟胜过公侯府邸。
上官若强抑下打量的冲动,将思绪拉回案件,“仵作可曾验看尸体?”
江无涯点头,“已验看过。
只不过韩家对仵作颇为抵触,故只粗验了韩仕明的遗体,细验了淑娘的遗体。
二人皆死于背心的利器伤,死亡时间在戌时到亥时之间。”
上官若又问,“凶器何在?”
江无涯苦笑,“上官主簿一语中的。
此案凶器正是症结之一。
现场未留下任何利器,而楼中胡刀、水果刀不计其数,难以确定哪一把才是凶器。”
李重翊皱眉,“刀刃上的骨肉血迹,不假以一炷香的时间难以清理。
为何当时不封锁现场,仔细验看每一把刀刃?”
江无涯额角渗汗,支吾道:“这……这是因为……”
他声音颤抖:“昨日,是下官那不成器的外甥值守,这孩子从小就睡得沉,可能迟了些才来现场……”
上官若皱眉,“他几时赶到的?戌时三刻?戌时过半?”
江无涯觑了他二人一眼,心虚道,“子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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