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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排脚印烙在雪地之上,沉默地走过一段路后,赵岭才收回东张西望好奇的目光:“简少钧,你知道吗?”
“嗯?”
“我来这个城市四个月了。”
赵岭勾起唇角,“第一次对这个城市产生了兴趣,不管是吃的还是风景。”
“所以我说银总该给你涨工资,劳模。”
简少钧并不意外,从赵岭租的房子就可以看出,赵岭的生活里恐怕只有工作。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敬业,与其说工作需要我,还不如说我需要工作。”
赵岭托住了一片落在他眼前的雪花,又赶在雪花融化前轻轻将那片雪花吹起,“简少钧,我从来没有想过主动融入过哪里,不管是小时候还是读书的时候,都是迫不得已的。”
“我知道我一时半会不会离开B市,甚至可能会停留很久,但我除了上班和回家睡觉没有半点想出去走走的欲望。”
“我很慢热,朋友也不多,大部分都是认识很多很多年的老朋友,基本没有新朋友。”
“来到B市后,除了应酬,基本都是一个人喝的酒。”
“没有人因为我不接电话就担心我的安危。”
“毕业后就再也没有人会带我去见他的朋友,也没有人会特地在他的朋友面前介绍我,维护我。”
“就算是以前也没有人专门陪我买过衣服。”
“也没有人会专门绕了大半个城带我吃当地的特色。”
赵岭转头看向落了他半步的简少钧,冲简少钧伸出了手:“简少钧,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简少钧一直很认真地听着,此刻看着冲着自己咧嘴笑的赵岭,也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他从前也没有像赵岭这样的朋友,或者说他从前并没有跟赵岭一样和他没有利益牵扯的朋友。
他们就像是两个世界的人,但此刻却奇异地肩并肩地走在雪地里。
简少钧握住了赵岭的手,握住了赵岭为显正式专门从手套里抽出来此刻已经冰冷的手。
两个人很正式地握了手,就像是第一次会面一样。
但简少钧却没有放开,而是上前一步将他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回头冻出冻疮有你好受的。”
“就这么一会儿,不至于不至于。”
不过感受到手指的回温,略微带点刺痛却很舒服,赵岭不禁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甫而好奇道,“诶,你长过冻疮?”
“嗯,小时候有过。”
简少钧声音很轻,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笑道,“那时候家里阿姨给我使了个土方子,山楂片烤熟了敷在长冻疮的地方,我偷吃了两片还被教训了一顿。”
赵岭的手指本能地找到了握着他手的那只手的关节处,果不其然摸到了偏厚的旧疤,想也没想就掐了一把:“让你贪吃,留疤了吧?”
“阿姨也是因为这个才教训的我。”
简少钧声音压了压,突然偏头在赵岭耳边轻喃道,“不过——留疤也有留疤的好处。”
“嗯?”
温热的鼻息与冰凉的耳朵撞在一起,赵岭耳尖不禁红了,可偏偏手被人拉着呢,想躲也躲不开。
简少钧几乎是咬着赵岭的耳朵用气声道:“我用留疤的地方碰你的时候……”
瞬间,赵岭如闪电般抽回了手,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耳朵,一蹦三尺远。
看着简少钧带着回味的笑容,赵岭恨得牙根痒痒的,他刚刚还有句话忘了说——
从前他也没有过这么衣冠禽兽的朋友!
一个雪球砸向了简少钧,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在路人的纷纷侧目下就地打起了雪仗,甚至引得路过的小孩子自发地加入战局。
最后两个人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就连眉毛眼睫上都落满了雪花这才堪堪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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