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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朔之粗声道:“他不是亭夫了,即日起,为亭子。
他也不是吓唬你,你已过了二十,我等有权为你指定婚嫁。”
亭子桓真撇下嘴,在临水亭,亭子和亭夫干的活差不多。
村东。
贾太公坐在贾风床头处,屋内昏暗光线更显他老态龙钟,但他的声音仍铿锵有力:“冷然,大父不是吓唬你。
从今日起,我族之事由次房担起,你伤好后,去你阿父墓前庐舍住上三年,好好养养心性。
若再自作聪明,指使族人贿赂乡吏、四处乱打听,别怪我执行家法!”
这时王葛跟大母、二叔来到贾地主家晒谷的大院,仅这一处院,就比自家庭院宽阔数倍。
缝制好的裋褐就在此处兑换谷粮。
两家佃户长期住在此处,其中一家就是跟王葛互学手艺的老篾匠。
老篾匠正在编筐,一抬眼也认出了王葛。
“这么快?你们还是头家来送葛衣的。”
王葛笑颜上前:“老丈,我先制出两身衣,劳你拿衣样比一比,看行不行?”
老篾匠接过裋褐,只大体看看,便道:“可。
一身葛衣一升粮,你们要豆还是麦?”
“还能挑?”
贾妪和二郎都欢喜不已。
老篾匠:“太公仁善啊。
之前说的是只兑换来年粮,那是贾大郎君自作主张,太公发火了,说咱村邻都不是外人,哪能给陈粮?制葛衣的活计,一直到孟春之前都作数,全给新粮。
呶,还叫每一升都冒尖给。”
果然,先后两升粮都冒着尖,另一家佃户过来,没说什么,可见老篾匠讲的是实情。
离开场院后,贾妪跟二郎说:“今回总算知道,虎头说的『斗筲之人』是啥意思了,啧啧啧……”
老人家故意斜了孙女一眼。
“嗯、嗯!”
王二郎连连点头,也跟着斜一眼。
可怜他想了一天,才琢磨透那天咋被侄女坑的。
谁敢寻思啊,自己在苇亭冻了半天一宿,坏侄女却是一见他,就盘算着咋坑他了。
用一个钱,让他被新妇以为匿了几百个钱,脑袋后头还被挠了五指耙印哩。
王葛夸道:“大母都会读论语了!
再念念别的。”
“你这孩子,找打!”
说闹归说闹,一家人还是明白的,贾地主家只要有贾太公在,村邻就算吃亏,也吃不了大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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