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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他们根本没有遇上虎豹,又或许,他们早就出了猎林,到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幽会去了。
比起谢晏被虎豹吃了,如今哪怕是有人告诉他,谢晏此刻正与段清时抱在一起卿卿我我,他都能庆幸地为他们鼓掌。
他提剑上马,沿着草伏血泼的痕迹继续往林子里去,寻找蛛丝马迹。
谁知没进百十步,迎面撞上了他最想看到、亦最不想看到的人——
段清时。
还是狼狈不堪的段清时。
他正捏着一片赤红色的衣服碎片,浑浑噩噩地呆愣着。
但更重要的是,段清时是一个人,身边再无其他人跟随。
“裴、裴钧?!”
段清时仰头看见了他从林子里出来,像是看见了救星,也是看见了阎王。
恐惧、懊悔和焦急齐齐地泛上来,他将对摄政王的尊称更是抛得一干二净,语无伦次地拽住裴钧的衣服,解释道:“我,我把他弄丢了……我不知道会有虎豹作乱。”
“怎么办?怎么办?”
他原地乱踱,慌得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裴钧气血刹那冲上颅顶,下了马一把揪住段清时的衣领,冷声质问:“段清时!
你带他出来玩,为什么不看好他?!
我以为你有点出息,至少能保他周全!”
“我、我不知道……”
段清时手足无措,脸色被衣领勒得涨红,“我让他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他捉兔子……结果等我回来,他就、就不见了……地上有血,会不会是他的?他会不会已经被……”
“闭嘴。”
裴钧将他狠狠掼到树干,“他有个好歹,孤让你们长公主府绝后!”
裴钧低头扫了一眼他手中的衣片,立刻清醒,倏的夺过来仔细摸了摸上面的纹路。
……这不是谢晏的!
谢晏穿的是与自己同出一批的西疆贡缎,只不过他是墨色,而谢晏是赤红。
这块红色碎布的料子虽也极为奢华,但更轻盈,多用于女子衣物,并非谢晏身上的贡缎。
段清时跪在地上慌神,裴钧已经冷静下来。
他将墨马的缰绳递到段清时手上,又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当手再次摸到胸-前衣襟时,他顿了顿,还是拿出了一直贴身存放的一块巾帕。
这块巾帕从离京的马车上,就是谢晏在用,还没洗过,带着他的气味。
谢晏喜欢从他袖里摸帕子用,仿佛将手伸进去偷出来的巾帕用起来更柔-软贴心似的,用完了他还会将帕子塞回去,说用过了就是他的了,只是暂时放他袖里,不许裴钧乱动。
早上宁喜说将谢晏的所有东西都扔出去了,其实不然,这块巾帕就还在。
他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丢,现下想来,或许正是因为不舍得。
裴钧心下暗嘲了一声,将一应物件都交给段清时,飞快吩咐:“骑快马从孤来的方向出林,那边已没有虎豹踪迹,一路安全。
猎场出了此等骚乱,雁翎卫一定已经到了外围。
出林后找到纪疏闲,将令牌和巾帕交给他,让他牵追风速速进来找人!”
段清时还慌着神:“追、追风?”
“一条狗!
赶紧滚!”
裴钧怒而将他丢上马背,往马腿上狠狠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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