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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费用加在一起,大概二十万。”
安夏:“……”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以牡丹厂的现状,二十万的现金根本掏不出来,都化身为原材料隐藏在生产环节里。
“难得,这次召集会议的居然是你,什么事啊?”
龚伟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基本上三人之间的正经会议都是龚伟发起,安夏每次都会在会议上怼他,让他很没面子。
今天他有一个美好的心愿:安夏的提议,他也要唱反调。
“经过这段时间对市场的调研,我认为我们厂很需要这款设备。”
安夏将资料递给龚伟和陈勇。
“什么衣服用这个?”
“这个主要目的不是用来做衣服,而是做防伪标识。”
“花二十万?就为了一个标?咱们得卖多少布才能把这二十万挣回来?再说,人家认这个标吗?”
龚伟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猛烈输出。
安夏早有准备,她把最近的销售情况都打印出来,拍在桌上:“你看看多久能挣回来!”
这两个星期,变形金刚大热,厂里虽然只收代工费,但产出的布已经赚到毛利润五万多,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新订单在排队,求着牡丹厂赶紧发货。
安夏对两人说:“你们觉得这个图案很难印吗?”
两人都是行家,自然知道这种水平的印花,并不是什么高不可攀的壁垒。
“我们卖的是什么,是品牌,不是技术。”
龚伟撇撇嘴:“谁花大价钱买牌子啊?”
“呵,我可听说有些人为了一块梅花表,跟家里人闹得要死要活的,哎呀呀,这个人是谁呀?不就是块表嘛?随便买一块不就行了。”
安夏阴阳怪气。
龚伟下意识地把右手腕往胳膊里缩了缩。
国营大厂的子女就是没有隐私权,从小时候尿床到考试成绩,再到长大跟女朋友吵架内容,都能传得满山遍野。
龚伟刚参加工作的时候,想要手表,认定了梅花牌,其他的牌子不屑一顾,跟家里人闹腾了好几天。
龚伟强辞夺理:“不一样,大牌子的表质量好!
布能怎么样?能穿几十年不坏,还是穿在身上百米赛能跑九秒八?”
“是身份的象征,穿上咱们厂布料做的衣服,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龚伟张口结舌:“你……早十几年你敢这么说,都能把你抓起来。”
“大人,时代变了。”
安夏毫不示弱。
“行了行了,别吵,咱们是来解决事情的。”
眼见着两人又斗了起来,陈勇从中打圆场。
陈勇对安夏说:“这样吧,我跟总厂问问,看看可不可行。”
又对龚伟说:“我认为安夏说的有道理,古代人还知道要亮个招牌,希望大家都能到自家买东西。
我们怎么能一点品牌意识都没有。”
龚伟辩解:“如果她要买的是全自动织机,我还能理解。
买的是缝标志牌的,那玩意儿,乡下妇女围一圈坐在一起缝,一晚上都能缝出好几十个,有必要花那么多钱吗?”
“你都说随便围一起都能缝出好几十个了,那不是人人都能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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