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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白的月色透纸落在他们身上。
商白珩凝视着那捏着自己衣袖的手指,听着屋里两人起伏的喘息声,他阴郁地沉默着,手背绷出了青筋,他用力抽出了被燕熙捏着的衣袖。
他没再多说什么,不停步地出了屋门。
这日是四月十五。
商白珩走到庭院中,望着那圆月许久。
月色那么白,那么亮,不知是否错觉,这是他见过最美的月色。
他清晰地认识到,或许此生,他再也看不到这么漂亮的月色了。
-
一个多时辰过去。
燕熙渐渐清醒过来。
他缓缓地坐起,发觉身下某处一片潮湿。
他虽已成年,却是头一次遭遇这样的事情,怔忡地望着透白的窗纸。
意识回笼,他的耳目也转而清明,他知道商白珩就站在院子里守着。
那是他的老师,也是这本书里唯一为他真心谋划之人。
方才只要一念之差,他和商白珩的师生之谊就要崩塌。
他的老师是绝对冷静的。
不必等到明日,他现在就能体会到老师所言,即便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现在已经觉得十分丢脸了。
他冷着脸褪尽衣物,绕到隔间,跨步坐进了冰凉的水里,人沉到水底,汗晕在水里。
如此,一激灵就醒彻底了。
他在水中憋到不能呼吸,才哗啦一声破水而出,耳中听到了夜风的声音,他端正地坐在水中,身体的燥意慢慢降下去。
燕熙睫上挂着水,他抬手捂住侧颈,今日之事在脑中滑过,锁定在白日里宋北溟靠近他脖颈的那一幕。
这是让他今日格外煎熬的始作俑者——好坏的宋北溟。
“燕熙,你记住了,今日之事,后事之师,不可再犯。”
燕熙在寂静地夜里,对自己冷酷地说。
-
燕熙一早便起床了,他还没从昨夜的尴尬中缓过来,在商白珩房外站了片刻,没吱声请安。
他冷冷清清地朝着屋门行了一个拜礼,然后离了小院。
小院外头站着穿郡王蟒袍的青年,那青年身形略燕熙矮些,面容与燕熙有五分相似,尤其眉眼,形状几乎一样。
可是如此相似的五官,却不让人觉得二人有什么关联。
然而,燕熙的眉眼里是冷清桀骜,而那人是敏感忧愁;燕熙的气质如孤梅傲雪,那人如水仙自艾。
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那人穿着王爷服饰,朝燕熙深深一拜,称:“宣隐见过殿下。”
燕熙在对方站直时,瞧着那左脸上大片的烧伤:“接到通知了?”
宣隐垂头答:“接到了,卑职不日便以殿下的身份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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