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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满米又紧张了,拿刚擦过地的毛巾拧自己的头发。
王垠丘翻了下白眼,拿着纸进了卧室。
那天晚上,齐满米躺在地铺上,睡一会抓一下头发。
那种挠头的声音弄得王垠丘浑身不舒服。
他按亮了床头灯,说:“你不是刚洗过头啊,有那么痒吗?”
齐满米眯着眼睛,小声说:“不知道...”
他头皮还是很痒。
王垠丘盯着他看了会儿,掀开被子,蹲下来捋了捋齐满米的头发。
他们脚底的摇头风扇呼呼吹着,王垠丘看到齐满米满头的痱子。
王垠丘穿鞋出去了一趟。
齐满米就那么躺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抓头发。
他忍得难受,盯着王垠丘那盏床头灯的暖光,忽然有点想哭。
说起来,他已经离家大半年了。
自己一个人,偷偷拎着两个行李袋,拿了姐姐的身份证跑出来。
一开始是跟着一个老乡坐火车到东边来,后来和老乡走散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了哪里。
他握着手里的一堆毛票,在火车站碰到了林巧儿。
眼泪从齐满米的眼角滑下去,落在床铺上。
他坐起来,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过了蛮长时间,王垠丘开门进屋,带进来的风都是温热的。
他蹲下来说着:“太晚了,找不到卖痱子粉的药店。
用丝瓜叶捣碎了先给你敷一敷好吧。”
王垠丘端着碗,让齐满米低点头。
丝瓜叶汁冰凉凉地淌过齐满米的脖颈。
王垠丘又出去抓了块毛巾围在他脖子上。
齐满米一直低着头,眼泪还在啪嗒啪嗒掉在铺被上。
王垠丘其实看到了,但他没做什么反应。
他懒得想齐满米是突然触发了什么情绪,然后开始哭的。
王垠丘敷完丝瓜叶,把盘子拿进了厨房。
再回房间的时候,齐满米就那么支着头,顶着满头的丝瓜叶坐着。
王垠丘绕过他,爬到床上翻身睡下了。
睡了会儿,他叹口气,又坐起来,跟齐满米说:“别戴假发套了。
除了你跳舞的时候,其他时间别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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