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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一物塞到她手中,轻声道,“这是一味剧毒,刚好够用一次的量,只需这一点毒,你们从此解脱。”
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巷子深处。
剧毒。
韩林氏看向手中之物,小小一个黄布包。
经近几日事件,她几乎虚脱一般,周身颤抖着,攥紧药包走进府门,心中如海狂啸。
谁知走进不几步,突然一阵犯恶心,转身“哇”
地吐了。
一旁家仆有上了年纪的妇人,见状赶紧上来,大喜道:“二夫人,您这是有喜了!
?”
有喜了?韩林氏又吐了出来。
当日,她又一次去了东厢房。
这是时隔几日后她初次见到韩乐瑶。
原本这姑娘虽总面沉如水,却也瞧着还有几分精神,见了她也总有淡淡笑意。
可如今一见,她脸上竟添了不少伤,深一道,浅一道,青紫交加。
触目惊心。
一双眸子再无半点光亮,呆滞地坐在窗前,满是伤痕的脸面无表情对着外面,恰好撞上她的目光。
一如她们初见。
“林姨娘。”
她说,“你来啦。”
韩林氏哭了出来。
但韩乐瑶恍如不觉,自顾自道:“原先爹待我特别好,他教我读书认字,给我买鹦鹉来玩,把我抱在肩上同我玩耍。”
她缓缓转头,看向自己身后墙上挂着的四个泼墨大字:家和美满。
“这四个字,也是爹教我写的。”
她继续道,一停不停,仿佛要将这辈子的话一口气全讲完。
“鹦鹉三日前死了。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想过去的事,想着想着,越发觉得爹分明不坏,他以前不坏,很好的。
所以……”
屋外,韩林氏哭得呼吸不动,屋内。
小侍女云环也一旁在哭,二人呜呜咽咽。
但韩乐瑶不为所动,继续道,“所以我开始想,会不会,都是我的错?”
“若不是我的错,会不会爹从来都做不出这种事?”
“我娘不管我,我知道她害怕爹,也害怕这种事说出去丢脸。
我一开始不懂,脸面当真这么重要吗?私下都做了这种事了,在外人面前的脸面虚名还重要吗?”
“我很害怕,林姨娘,因为我发现自己甚至没那么恨他们了,我开始恨我自己,我开始相信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我应该恨他们才对,我应该恨他。”
说完,韩乐瑶终于动了动,她站起身,走到榻前,从一个妆匣里拿出什么东西,坐回来,从往日里送饭的窗口递了出去。
韩林氏下意识接过,看清以后却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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