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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却。
是江却。
她草木皆兵的十七岁,救世主第二次来救她了。
“……我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
少年顿了一顿,遥遥望向屋里的狼藉和一堆听见‘警察’二字脸上露出惊恐的人,声音冷冽沉重,“知不知道?入室行凶,三年起判。”
话音刚落,从楼下传来层层叠叠的脚步声,晏藜看见宋京墨,还有他身后穿着警服的警察。
宋京墨愣了一下,
“江却?还真是你。”
外面的警察斥了一句“不许动”
以后,进屋去制住那帮人的间隙,宋京墨看着江却诧了一句,又赶紧走过来,眼含关切:“晏藜,你没事儿吧?”
晏藜说不出话来,她的嗓子像被什么钝刀堵着,身子抖得像筛糠似的。
江却好像发觉到了晏藜的不寻常,他甩开男人的手,腾出来的那只手也抚上她的后脑,轻轻安慰着:“别怕,别怕。”
他又抬头,像是对着怀里的晏藜,又好像是对着宋京墨:“已经没事了。”
——别怕。
后来许多年,晏藜再没有遇见过,如江却这样风骨的少年。
他对着她褪去从前的清冷,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气声说:“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了。”
因为过度惊吓而创后应激失声的少女眼神怔忪着,拽着少年的衣摆,像拽住濒死者身边最后一块浮木——
呜呜咽咽地,终于哭出了声。
江却轻抚她头发的手顿住,心底忽然涌上来一些莫名其妙的心疼。
她的眼泪第一滴落在他的校服上,第二滴落在他的心上。
像一滴火种,径直在他心脏上烫出一个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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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不接的季节,公安局里也是压抑的憋闷。
玻璃窗上贴着扫黑除恶的醒目标语,有个女性民警给晏藜端了一杯热水,这一切都让人觉得稍微安心些。
晏藜坐着,身旁是江却和宋京墨。
她听着不远处被拘着的那些人,包括她的继父,骂骂咧咧地小幅度反抗着,嚷嚷着“上头有人……”
之类的话。
晏藜听见一个长相正派的民警拿着档案夹走过去,皱着眉嗤了一句:“都什么年代了,不自量力……”
门口却在这时传来一道带疑问的——
“京墨?你怎么在这儿?!”
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粗犷而浑厚。
晏藜和宋京墨双双回过头去,她一下子认出来,是当初来家里找过赵文山的人。
她心底忽得一凉。
——是赵文山的债主,他还认识宋京墨,他们什么关系?
晏藜心里的猜测才露个头儿,宋京墨已经站起来,跟那人打招呼:“远叔好。
是我同学,家里出了点儿事儿,正好我也在现场,过来做个目击证人。”
男人拍了拍宋京墨的肩膀,笑了笑:“你远叔我也是,这不,手底下的人不知轻重地,不知道怎么地就进来了,我过来保释。”
男人不甚在意地说着,眼睛一瞥,视线落在一旁的晏藜身上,表情忽然僵硬了。
宋京墨后知后觉,顺着男人的眼神转过头来,看看晏藜,再看看那个“远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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