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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殊面露狂喜之色,一激动便握住了辛五的手,欣喜地要说点什么,转念又停住了。
更深层次的担忧也浮上心头——一步之遥的地方,正是最危险的,容不得半点差池,而且越高的境界,越是凶险,修真之人能到悟道境的极少,对绝大部分人而言,这一关便是天花板。
这块天花板看咫尺,其实远比天涯,很多人穷尽一生也跨不过去,也有很多人为了这一步铤而走险命丧黄泉。
想到这些,童殊心头一紧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在蝠王洞里是不是中了术?”
辛五只是淡淡道:“没有。”
童殊再问:“那么,是否近日道心动摇过?”
辛五挪开目光道:“你先把手放开。”
童殊瞧了一眼自己紧紧握着的辛五的手,辛五的手指纤长,肤色玉白。
不算细嫩,虎口有握剑的厚茧,这是极频繁的磨损才会生出的厚度,童殊姆指轻抚上去,能想象到辛五不日不夜练剑的情景。
随着他这一抚,辛五双手猛地一缩,用力往回抽。
童殊哪里肯,死死握着,还往自己怀里锁。
童殊多少摸清了些辛五的脾性,知道辛五绝不是妄言之人,辛五方才没有回复他是否动摇,那么答案只有两种,要么是拒绝,要么是默认。
依眼下的情况看,八成是默认了。
他心中升起一阵苦涩,牵绕着说不出清的情绪,抬眸望进辛五的眼里道:“那个人是装成了我的样子么?”
辛五一愣,眉尖微蹙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童殊猛地噎住了。
辛五转正了面对他,眼神格外重,他道:“若是,你当如何?若非,你又当如何?”
童殊道:“五哥,我……”
他心如乱麻,自己也说不清该当如何。
辛五目光沉了沉,显出些逼视的意味,但这只在一刹,很快他便敛了肃意,微敛了眸光道:“若是,你是否心生愧疚,悔不该擅自离我而去,想要对我道歉弥补?若非,你是否正好心安,不再挂怀,不受牵绊?”
童殊无话可说。
他平生最怕欠人人情,这几日反复思忖此事,心中难安正是因此。
辛五问的句句诛心,童殊无法反驳,他讷讷张口,搜肠刮肚间总觉辛五说的其实也不尽然全是他的想法。
他还有话未表,只抓着辛五的手不肯放。
辛五锁着他的视线,声音冷沉:“童殊,人非圣贤,你亦非圣贤,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问不管也在情理之中,如今你问了再问,是因你叫我一句五哥,便视我不同。
其实不必的,这些事与你无关。
不要再问了。”
童殊摇头,脱口而出道:“不是这样的!”
辛五往后抽身,他这一用力,童殊便有些握不住辛五的手。
童殊摸出些经验了,辛五愿意与他的亲密程度大致表明辛五的生气程度。
当下不管,他何曾当真怕过什么,除了近日在辛五面前婆婆妈妈瞻前顾后从未有过不知所措之时。
他唾弃了自己几日陆鬼门的面子都要被他丢尽了,此刻他便不退让,抓着辛五不放,辛五一退身,他干脆往辛五身上扒,抱住了辛五的腰,脸撞上辛五的胸,缠住了就不放。
辛五被他抱得一下僵在原地,童殊只觉自己抱住的腰枝顷刻间如结冰般紧崩起来,辛五身上的微凉之意透出些微热意,童殊埋在辛五的胸膛里脸抬起来,去看辛五。
只见辛五僵硬地目视前方,感应到他的视线才艰难地低头,白皙的脸上竟有些无措。
童殊从未见过辛五这般神情,不由看得心头一荡,直起身,凑近了道:“五哥,我私心是有,但确实也有担心,你和旁人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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