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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
为什么他要因为元昭的一封信,就巴巴地跑过来看边子濯?
骤然的一丝清明,姜离的动作猛地顿住,四肢寒意渐升,足下像是结了冰,教他不能移动分毫。
谁会像自己这样,被他恨被他怨,被他当成狗一样拴着、吊着,还要上赶着过来看他是不是真的发了热,是不是真的吃不下东西?
姜离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他浑身一阵阵发冷,胃里更是被这想法刺激地痉挛起来,他僵直地立在原地,下颚处牙关紧咬,青筋毕露。
他忽然想起那天在自己府上冲元昭吼出来的那些话。
这不是贱是什么?
他这不是贱是什么!
!
!
姜离双眼通红,他浑身颤抖,怒气像是干柴烈火,噼里啪啦地在他心中燃烧起来。
可刚刚醒过来的边子濯不知道这些,昭罪寺内环境极差,他素来住在瞿都城内,锦衣玉食惯了,竟一下还不适应,惹的身上发了热,好在他症状不算严重,吃了元昭及时送来的药,现下已经无虞,只是连着昏睡了好些天,整个人迷迷糊糊地,还未完全清醒。
他只是感觉到似乎有人在自己身边,那人的呼吸又轻又细,离的那么近,感觉温暖又熟悉,以至于在那人抽身离去的时候,他下意识从梦中醒来,抓住了那人的手。
姜离烦躁地骂了一声,抬手又是猛地一甩,边子濯将他手腕攥地红了,惹地姜离痛叫一声,喝道:“我叫你放开!”
后者却闻而不动,垂着头坐在床上,意识还未回笼。
姜离看了看自己被揉的发红的手腕,半晌后,忽地嗤笑了一声,道:“边子濯,你这是想到谁了?”
如姜离所料,边子濯依旧没有回答。
姜离也不需要他回答。
毕竟能让边子濯魂牵梦萦的人从始至终也仅有那一个——那个即使死了都还被他念着的皇兄。
这是他用多年的万念俱灰换来的答案。
如同一桶冷水将浑身浇了彻底,姜离蓦地冷静了下来。
对边子濯,他有再多的怒意又如何?
边子濯对自己,从始至终都是狠的,从自己第一次被带入定北侯府的时候,他就狠的彻底。
悲哀又可笑啊。
他就是这样,像是只整日嚼着腐肉刍狗,挣扎着活在名为边子濯的噩梦铸成的现实里。
蓦地一瞬,姜离忽然想要活的彻底,碎得彻底。
像是多年前那晚,边子濯拿着鸿景帝的画像闯入张哲的府邸,绑住双手,嘴里塞满吊着命的药丸,强制着贯穿,践踏掉所有的爱意。
就该这样,什么都碎掉、烂掉。
最好让他再无任何一丝一毫的留念。
姜离几近疯狂地想着。
他缓缓坐回床前,抬高自己的衣领,仅仅露出那双与鸿景帝八九分像的眉眼。
“看着朕。”
姜离笑着说,眉眼弯弯:“朕的小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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