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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
马夫惊讶回头。
车内年轻的女子威严深重,气势倒比当家主母还要凌厉,“我有东西落在王府大门口,你去帮我取来。”
“可主君吩咐……”
妧枝睇着马夫,“我会在延庆坊的胭脂铺等着,还不快去?”
“……是。”
等到妧枝下车,马夫调转车头,往濉安王府的方向去。
中央御街的角落马驿里,正在吆喝的伙计见到人来,即刻招呼,话音还未落下,就被来人掏钱的动作制止了。
“一辆轿子,送我去琴台巷。
麻利些,要快。”
荷包里掏出的铜钱仿佛都透着香,一双玉手,不沾阳春,可窥娇贵。
轿子启动,坐在里头的妧枝慢慢安然下来,心也静了不少。
她知晓,妧嵘绝不可能在今日去会友,他只会赴别的约。
像这样“会友”
的理由,上辈子妧嵘常拿出来用,事实上,是嘴上哄着她母亲平氏,见友人,实则是去另外一个家幽会别的妇人。
妧嵘上辈子将这妇人保护得很好,就连妧枝都不知道她是谁。
只查探到琴台巷某户人家,那时已经很晚了,等妧枝派人去寻,便只得到对方已经搬走的消息。
得知丈夫变心,在外面养了别宅妇,还经常携此妇人出现在亲朋好友面前,被大伙瞒着的平氏当日便气急攻心倒下了。
妧枝的阿弟妧酨难得硬气一回,去找父亲要个说法,却浑身是伤被打了回来。
又因是在冬夜,据下人说是没看清脚下,跌落了水。
此后不光身子,连脑子都不行了,没了神智,变成了傻子。
妧柔服侍在平氏身边,既要照顾阿母,又要看顾兄长,到了及笄的年岁旁的贵女都有三五好友,日常赏花赴宴,她却无人交往,还差点被人欺辱。
妧枝作为长姐早已嫁到王府,和商榷安貌合神离,又因多年无子,还有疑似外面的小野种跑来叫她阿母。
自己身上已是一堆烂摊子,还要兼顾家中母亲姊妹,一样一样处理,心交力瘁,很快就累倒了。
而妧嵘呢?
他不日就搬出家门,再也没回去过。
造成今日一切的罪魁祸首,妧枝觉得他比任何人都该罪当万死。
轻盈的轿子缓缓落在地上,抬轿的轿夫道:“女郎,琴台巷到了。”
濉安王府的大门外。
马夫驱着车抵达,跳下去围着王府外的两座石狮搜寻,彼时大门打开,两道身影从内里出来。
台下随从牵来坐骑,个高的上马随处一瞥,骤然觑见马夫,一览镇宅狮旁停留的马车。
是个眼熟的,妧家常用的出行工具。
青衣随从察觉郎君目光,机敏地走过去把人召到跟前,“什么人?停在我们王府门前做什么?”
马夫以示清白,恭敬道:“大人误会,不是歹人,小的是妧家府上的。”
“妧家?”
青衣随从:“你家主君不是已经走了,为何还要派你回来?”
“不,不是主君,是我家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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