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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2页）

姜琦倒没注意张常的小九九，满脸惊喜：“李地他们可到了？”

愤愤瞪了一眼摸不着头脑的向简，张常转身向姜琦回禀：“刚到不久，遵郎君的令，如今带来榆县约有二百人众，李地他们正在城南门口候命。”

“做的好！”

姜琦握拳砸了下掌心：“向简先带人把百姓入了籍，在西南侧先找空房子把人安置下来。”

想起李地寨子里那些残弱，又补了句：“若有病残记得把程度也分别录好，去县衙把卫大夫带上，要是有流感咳...风寒什么的先隔离开。

哦对，他们风尘仆仆的来，怕是也饿着，六伢去仓里把粮按量调出来，烧了热粥给他们喝。”

城里废木头有不少，加上还得弄草木灰，姜琦烧起来是一点不心疼，拍拍手上的灰尘：“先安置好百姓，等晚上再给你们接风，到时候互相认识一下。”

见向简和六伢领命离去，姜琦伸手把不远处负责监督排屋建设的里老招了过来，拿开火墙上压着的土板：“本官已经做了个雏形出来，你们搭建外墙的时候再调整一下，到时候在屋子里靠墙的地方弄个土灶，做了饭就把火气堵在墙里，屋里热乎着些，让大伙先把这个冬天捱过去。”

原本姜琦打算随便先弄个屋子防寒就行，这种年头有个完整屋子就不错了。

但那天无意考察到了榆县往年冻死的人数，她瞬间支棱了起来，那年算是榆县比较巅峰的时候了，但还是走了接近四分之一的人口，可见榆县这个山区的冬天怕是比她原本思虑的更难更冷。

光木头屋子肯定不行了，哪怕就是再舍不得人力，姜琦也不得不考虑在房子上怎么下功夫了。

等里老接手，姜琦带着张常往县衙走，张常是她手下仅有对经商有涉及的人，如今县城里缺的东西太多，不少出门采购的活计得让他先做着。

比如这会放在县衙中堂的硝石，先前姜琦琢磨着用草木灰混合土在水里搅拌，没想到第二天起来一瞧，放在水上的小竹棍都裹上了透明的晶体，薅下来碾碎，意外的收集了一小盒出来。

这提炼的效率完全超过了原本的预想，哪怕这会提取的不过是盐和硝石的混合物，这个出产量也足够令人讶异了。

姜琦干脆给往南边外放出去找人的士兵都加了每次回来都得带一袋土的KPI，等张常到了县衙，她已经能拿出一大袋硝石了。

这点量在大军眼里可能根本算不上什么事，可关键在于她能稳定供应，况且要的不多，实在不行就换一城百姓两个月的粮也行，只要能多点时间，等她把盐攒够，到时候让张常回老家卖盐调粮也来得及。

这样算下来，不管是开荒还是过冬，榆县的粮完全能循环过来了。

目光在桌子上杂乱堆叠的文书间扫了一眼，姜琦伸手抽出张写满了欠缺物资的表递过去，叮嘱张常：“今晚你先修整，等明天一早就和向简出发去北期军驻地，粮草能换多少换多少，其他的你看着来，能带多少就带多少回来。”

张常抿嘴：“这么急？”

想起自石流之后，娘子的种种行动总让他有种没给郎君看好人的错觉，尤其是娘子抛头露面的，和男子也没有保持太远距离。

也是，这才刚来就撵着走，人家有顾虑也正常。

姜琦把写给章将军的信封好，诚恳解释：“你我二人都是被逼到这个立场，若是榆县没有经营好，不论是张家还是府君派人来查，都不一定能躲得过去，说不定我们还得背一个知情不报的罪过。”

“可若经营得当，以大梁现在的处境，我必然能升迁，到时候，不管如何事发，张家都必然会保住你我。

郎君先前总称赞你是个机灵的，你应当能明白，如今我等性命都托付在县城恢复的好坏上，还请务必尽力。”

“更何况。”

姜琦把手放在桌子下拧着大腿，硬生生憋了两滴泪出来：“夫妻既是一体，我代郎君上任，在外人眼中何尝不是带着郎君的名声。

不论做多少，只要扛过了这个寒冬，郎君的名字多少也能写在这县志上，何尝不是圆郎君先前的念想呢。”

姜琦心里清楚，虽然都是她的同谋，但张常和牛充不是一个立场，他和张家与她的牵扯要把握好，张常之前站她无非是怕牛充为了逃罪把他们人头带回去交差，可若是给了张常回张家的机会呢。

你还知道郎君呢，瞧了眼娘子娟丽的容貌，张常欲言又止，憋了半天：“郎君不曾有后，娘子可想过以后？”

啊？

姜琦有点迷茫，她有点没跟上张常的思路，没搞懂前面还在考虑生死，怎么就提到后人的问题，但这个问题她也不是没有准备：“娘子骤然离世，你家郎君心痛不肯续弦再娶，日后从族里过继个孩子继业捧碑便是了。”

张常踌躇了半天，才行礼：“那...那郎君，小的先下去安排。”

我刚刚回答不挺好的？姜琦一脸茫然的点头允准，有点没搞懂张常的脑回路，坐在桌子后仔细复盘了下刚刚的对话，也没找到什么太大问题。

瞄了眼桌上摊开的户籍，姜琦把这点小问题抛到了脑后，反正张常明天就出发去换粮了，等他回来再研究不迟，而今需要处理的是李地一伙人。

榆县城里的病残如今算下来也有百来口人数，这些人无法出开荒和建房子的力气，那就只能开始想想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