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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包裹里拿出一小块麦芽糖,放在小女孩手心,问她:“你们是强盗,还是流民?”
虽然人数不少,但他们上来抢东西的时候乱糟糟的,也没有拿凶器,不像是有组织的山贼。
小女孩懵懵的:“有区别吗?”
……说得真对。
“那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姚州。”
李昭宁的瞳孔猛地收缩。
姚州是她的封地,一直丰饶富裕,怎么会有从姚州来的流民?
除非……
“姚州已经被南诏攻下,我们一路逃难,但是每个城都不肯收留我们,就只能在外面抢点路人的东西,勉强活着。”
人群中的一个老妇人喃喃开口。
李昭宁难过地闭上眼,五脏六腑似被无数尖刀刺入。
这些人并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的子民。
数月前,她从姚州一走,身后山河陷落,百姓本可投降,但却选择了弃城逃向中原。
他们心里,还是认自己为大周子民,要回到大周的土地上去。
可大周认他们吗?姚州离长安千里之遥,途中城镇无数,却没有一座城愿意收留他们。
虽然闭着眼睛,但流民的脸似翻书一般历历在目,刺得她眼睛一阵阵酸涩地痛。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拳头。
睁开眼时,眸中怒意已尽数消散。
不就是姚州嘛,她十岁那年就能多方筹谋将这块地拿下,如今她二十一岁,难道还不能收回姚州吗?
李昭宁让他们在这里等着,她则拿起唯一的一把伞走出了门。
这里离裴砚的难民营不远,或许裴砚不在,但村里的人都算亲和,或许可以说服他们暂且收留这二十来个人。
“姐姐。”
刚才的小女孩站在门口,怯怯地叫住她。
“怎么?”
李昭宁回头。
小女孩指了指屋后的柱子:“那里有一匹马,是他们前天抢来的。”
她顺着手指一看,果然有一只缰绳系在柱子上,缰绳的另一头是一只高大壮硕的黑马,毛色黑中透红,肌肉浑厚发达,一看就是京中贵人才养得起的宝马名驹。
“从哪儿抢来的?”
按理说,达官贵人应该有很多随行的侍从才对。
“不知道,”
小女孩摇头,“据说是位独身一人,长相颇好的郎君。”
裴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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