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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程瑶迦仍是木然不动。
陆冠英固然焦急,黄药师更是大不耐烦,说道:“又不摇头,又不点头,那算甚么?”
程瑶迦轻声道:“不摇头,就……就……是点头了……”
这几个字细若蚊鸣,也亏得黄药师内功深湛,耳朵极灵,才总算听到了,若是少了几年修为,也只能见到她嘴唇似动非动而已。
黄药师哈哈大笑,说道:“王重阳一生豪气干云,却收了这般扭扭捏捏的一个徒孙,当真好笑。
好好,今日我就给你们成亲。”
陆程二人都吓了一跳,望着黄药师说不出话来,却听他问道:“那傻姑娘呢?我要问问她师父是谁。”
三人环顾堂中,傻姑却已不知去向。
黄药师道:“现下不忙找她。
冠英,你就跟程姑娘在这里拜天地成亲。”
陆冠英道:“祖师爷恁地爱惜孙儿,孙儿真是粉身难报,只是在此处成亲,似乎过于仓卒……”
黄药师喝道:“你是桃花岛门人,难道也守世俗的礼法?来来来,两人并排站着,向外拜天!”
这话声之中,自有一股令人不可抗拒的威严,程瑶迦到了这个地步,只得与陆冠英并肩而立,盈盈拜将下去。
黄药师道:“向内拜地!
……拜你们的祖师爷啊……好好,痛快痛快!
夫妻两人对拜!”
这出好戏在黄药师的喝令下逐步上演,黄蓉与郭靖在邻室一直瞧着,都是又惊又喜,又是好笑,只听黄药师又道:“妙极!
冠英,你去弄一对蜡烛来,今晚你们洞房花烛。”
陆冠英一呆,叫道:“祖师爷!”
黄药师道:“怎么?拜了天地之后,不就是洞房么?你夫妻俩都是学武之人,难道洞房也定要绣房锦被?这破屋柴铺,就做不得洞房?”
陆冠英不敢作声,心中七上八下,又惊又喜,依言到村中讨了一对红烛,买了些白酒黄鸡,与程瑶迦在厨中做了,服侍祖师爷饮酒吃饭。
此后黄药师再不说话,只是仰起了头,心中想着女儿,暗自神伤。
黄蓉瞧着他神情,料想是在记挂着自己,心中难受,几番要开门呼叫,却怕给父亲一见到,便即抓了自己回桃花岛去,他纵然不杀郭靖,郭靖这条命却也就此送了,这么一想,伸到门上的手又缩了回来。
陆、程二人偷偷瞧着黄药师,又互相对望一眼,惊喜尴尬,面红耳赤,谁也不敢作声。
欧阳克躺在柴草之中,尽皆听在耳里,虽然腹中饥饿难熬,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天色逐渐昏暗,程瑶迦心跳越来越是厉害,只听黄药师自言自语:“那傻姑娘怎么还不回来?哼,谅那批奸贼也不敢向她动手。”
转头对陆冠英道:“今晚洞房花烛,怎还不点蜡烛?”
陆冠英道:“是!”
取火刀火石点亮蜡烛,烛光下见程大小姐云鬓如雾,香腮胜雪,脸上惊喜羞涩之情,实是难描难言,门外虫声低语,风动翠竹,直不知是真是幻!
黄药师拿一条板凳放在门口,横卧凳上,不多时鼾声微起,已自睡熟。
陆、程二人却仍不动,过了良久,红烛烧尽,火光熄灭,堂上黑漆一团。
陆、程二人低声模模糊糊的说了几句话,黄蓉侧耳倾听,却听不出说的甚么,忽觉郭靖身体颤动,呼吸急促,似乎内息入了岔道,忙聚精会神的运气助他。
待得他气息宁定,再从小孔往外张时,只见月光横斜,从破窗中照射进来,陆、程二人已并肩依偎,坐在一张板凳之上,却听程瑶迦低声道:“你可知今日是甚么日子?”
陆冠英道:“是咱俩大喜的日子啊。”
程瑶迦道:“那还用说?今日七月初二,是我三表姨妈的生日。”
陆冠英微笑道:“啊,你亲戚一定很多,是不是?难为你记得这许多人的生日。”
黄蓉心想:“你夫人家中是宝应大族,她的姨妈姑母、外甥侄儿一个个做起生日来,可要累坏你这位太湖的陆大寨主了。”
猛然间想起:“今日七月初二,靖哥哥要到初七方得痊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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