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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那天,程希觉说过,市区的私宅随顾渐住,不会去上门纠缠他,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一拍两散,各过各的,纠缠前妻可不体面,当然,在引力公司遇到那是“偶遇”
,不能算纠缠。
但现在不一样了,顾渐不知道背着他搞大了谁的肚子,想方设法的堕胎,程希觉的三分酒劲都泼清醒了,紧紧地攥着玻璃酒杯,用力至骨节泛白,举杯仰头一口喝干杯中酒。
他滚着喉结压抑火气,婚期内顾渐住在山上,没机会搞大别人肚子,只可能是在结婚前。
顾渐二十来岁了,连最基本安全意识都没有么?
程希觉不由回想起,引力公司里电梯即将合上,顾渐姿态散漫倚着冷金属的墙,目光直直地盯着自己,眼眸黑亮干净。
顾渐不像是会搞大别人肚子的人,即便他任由程希觉吻他,不会面红耳赤地害羞,只要不咬疼他,随便怎么吻,吻多久,都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可却对被程希觉绑在床上搞一晚上的事耿耿于心,明里暗里揶揄讽刺了多少回,他只是看着吊儿郎当,什么都无所谓,心里是有些精神洁癖在的。
程希觉不明白他为什么干出这种事,于是干脆去当面问清楚。
私宅处在繁华市区的高端小区,通透的江景平层,请了位阿姨照顾卫生,程希觉平时很少过来,他站在门口斟酌几秒。
毕竟已经离婚了,顾渐在引力公司说过这是他的“私事”
,作为前夫不应当插手,但,程希觉忍不下这口气。
叩响门铃,程希觉转过身盯着墙上的镜面,伸手理了理垂落的短发,顺手扶起精薄清明的眼镜,即便几天没睡好觉,依赖于工作抽离情绪,他的神采依旧不错。
他低头嗅了下衣领,沾着雪茄和酒味,不过下颚胡茬刮得很干净,不像离婚后失神落魄的酒鬼前夫。
总而言之依旧风度绰约。
程希觉很满意。
开门声响起,空调冷风从身后袭来,程希觉嘴角衔着浅淡笑意,神态温容闲雅,笑得若同春山一笔,不急不缓地转过身——
保姆阿姨手里拿着抹布,腰里系着围裙,笑眯眯地说:“程先生,回来啦?”
程希觉点下头,敛了笑意迈进屋内,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客厅,“顾渐呢?”
阿姨神情诧异,“顾先生昨天早上刚走,他没有告诉您吗?”
程希觉推开卧室门,床上铺得整整齐齐,“哦?去哪儿了?”
阿姨跟在后面,摇摇头说:“顾先生就住了两天,行李箱都没打开,昨天一早他朋友来接他,两个人一道走了。”
程希觉挑眉,“朋友叫什么?”
“不知道名字。”
阿姨回想昨天的场景,一五一十地说:“那为先生长得很白净,书生气十足,看着和顾先生关系很好。”
果然是颜青迎。
搞艺术的果然没个好东西。
程希觉点下头,不慌不忙地走进卧室坐到床边,“给我倒杯威士忌,我今晚住在这。”
阿姨应声后离开。
程希觉仰躺下去,枕头上余存泠泠的薄荷气息,顾渐惯用的沐浴液,他深深呼吸一口,微闭上眼,胸口积郁的火气一点点沉淀。
顾渐在余宁市除了颜青迎之外没有朋友,颜青迎的家想查就能查到,何况,引力公司辞职流程至少半个月,他不怕顾渐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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