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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如此言论,王舫气得险些失态。
他怒而出列,指着叶夷简义愤填膺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如今国库亏空,市易务就算是劫富,那也是为国而劫!
」
「哦?」叶夷简挑眉反呛,「既然王尚书这么正义凛然,国库的亏空不是首先该由某些贪官污吏去填补?怎么一个个平时都说着尽忠报国,一说到填补国库,首先想到的就是掠之于民了呢?」
「信口雌黄!
」王舫怒道:「你叶夷简呢?!
既没有出谋划策为君分忧,也没有督课农桑富国之仓,光凭张嘴皮子上下一碰,就要肃贪惩腐,好挣个忠良的美名?忠臣倒是这么好当的?」
「够了。
」
御座上的永丰帝终于冷冷地开了口,他垂目望向殿下众人,表情无喜无怒。
「恪初。
」
半晌,永丰帝问封令铎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话一出,殿上众人瞬间安静。
永丰帝这一句实属模棱两可,问询有之,试探亦是有之。
谁都知道永丰新法的施行,最大的目的便在于充盈国库,而充盈国库的背后,深藏的是永丰帝北伐的野心。
之前永丰帝问了几次封令铎对北伐的态度,他都是不置可否,而今众目睽睽之下,永丰帝这么问,封令铎不能再回避。
于是他上前一步,对永丰帝拱手道:「国库一事,臣愿自停俸禄三年,虽为杯水车薪,但愿能以身作则,督促大昭官员节俭自廉丶为天下表率。
」
封令铎拜完起身,殿上之人无不露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
如今能站在这垂拱殿的官员,大约没有人不知道大昭宰辅封令铎和开国的永丰帝是所谓「布衣之交」。
两人早在永丰帝率兵起义之前,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如今更是共享富贵丶共治天下,可谓是肝胆相照丶心膂股肱。
可就是在方才,永丰帝那个问题抛过来,都是浸润官场的老油条,几乎立即便反应过来,皇帝这是在寻求台阶。
站在封令铎的立场,他只需要顺水推舟地指出以上叶夷简所提弊端,皆是下头的人鬼迷了心窍,与新法本身毫无干系,便可让永丰帝顺势揭过这个话题,让新法囫囵继续下去。
可封令铎偏偏却选择了顾左右而言他。
如今仔细想想,封参政何尝不也是话里有话?
他这么看似舍生取义地一出头,其实变相也是在回应叶夷简提出的「掠之于官还是掠之于民」的问题。
果然,封令铎的话一说完,垂拱殿当即便陷入了一种更加微妙的沉默。
善于揣摩圣意的王舫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冷哼一声,出声揶揄道:「封参政是开国功臣,家底丰厚,府上粮田铺子甚多,也不靠着这朝廷的仨瓜两枣。
可我们这些寒门之仕,没了这朝廷的俸禄,又该怎么养活府上那一大家子的人?封参政这是铁了心让我们骑虎难下啊。
」
「哦?」叶夷简一听这话就笑了,「这么说来,王尚书府上那九房姨娘可是过得相当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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