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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并不耽误叶夷简觉得她好看。
姚月娥本就长了双多水含情的桃花眼,不笑的时候也是眼波流转,单是那么略略地一瞧,就能让人心都酥了,更别说如今美人蒙冤,眼中尽是泛着泪的倔强。
叶夷简心里突然就被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
他来之前,就大致听人汇报了此案的来龙去脉,当下自是心中有数。
于是当他见徐县令又唾沫横飞、喋喋不休地揪着姚月娥教唆百姓的事发难,叶夷简终是忍不住,对着堂上的人挥了挥手道:“今日要审的案子到底是哪件?”
徐县令一愣,假作镇定地陪笑到,“是、是人犯姚氏女扮男装经营窑厂,败坏风纪的案子。”
叶夷简不咸不淡地“哦”
了一声,转头却问姚月娥道:“你独自一人经营窑厂?”
姚月娥点点头,“那窑厂确是民女一人经营的。”
叶夷简歪头瞧她,眼中浮起一丝好奇,又问:“听你口音似乎不像嘉禾本地人士,那姚氏,你家在何处啊?”
“回大人的话,”
姚月娥转身拜道:“民女幼年父母双亡,之后便一直跟着姑姑生活。
常年居无定所,故而大人如今问民女家乡何处……民女是真的记不得了。”
“这样……”
叶夷简喃喃,眼神打量她道:“本官看你年纪,应该也有十八九了,寻常女子这个年纪早已嫁人,你又是什么原因要独自一人开设窑厂呢?”
问到这里,面前原本一直淡然的女人脸色倏地白了。
她略微迟疑一瞬,缓缓将眼神从叶夷简身上移开,半晌才嗫嚅道:“民女……民女也嫁过人的。
只是两年前夫君离家从军,战死疆场,民女走投无路,才想到靠一门祖传的手艺混口饭吃……”
说这话的时候,姚月娥声如蚊蚋,眼神也回避似得看向自己绞紧的手指。
这幅模样落在叶夷简眼里,全然变成一副旧事重提、期期艾艾的模样。
再联想到姚月娥之前的遭遇,叶夷简竟从她的神情中,品出了几分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姿态。
许是出于心中怜悯,叶夷简嘴快问了个与案子全不相干的问题。
他问:“你说你亡夫曾于战场殒命,那你可知他姓甚名甚,曾在谁人麾下谋事啊?”
堂下之人怔了怔,片刻才道:“民女亡夫姓封名溪狗,听说……是在一个叫獾郎的人手底下做事的。”
叶夷简一听这两名字就笑了,他摇头看向姚月娥道:“这狗啊獾啊的,一听就不是人的名字,这是打仗又不是打猎……”
话音戛然。
叶夷简只觉有一盆滚烫的水,“哗啦”
一声从他天灵盖兜头淋了下去。
不是……
若他没记错的话,当今大昭的开国皇帝,幼时乳名便是獾郎。
而那个溪狗……不正是他家那个每天苦脸寻妻而不得的封大人,封令铎么?!
他神色错愕地转头,看向如今仍还蒙在鼓里的徐县令和陈方平,默默在心里给两人点上一对白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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