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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也纯粹是他可有可无的消遣,根本看不出他有任何执着的事物。
莫不是过往二十年的坎坷世变,硬是将他磨成了根清心寡欲的木头?
宗弦沉吟片刻,否定了这一想法。
至少,他对与她相关之事,执着得让她头疼。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下没有欲望,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宗弦直接召来了周宫长:“苏聿为何不开选秀?”
让他被情爱绊住,是最粗暴亦最容易见效的法子。
何况他正是慕少艾的年纪,也早该考虑婚娶之事了,换作寻常百姓家的男子,娃娃都能满地跑了。
周宫长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难住了,含糊道:“陛下心系天下,忙于政事,兴许是暂时不想被后宫分心罢。”
宗弦并不耐听这种冠冕堂皇的托词,又问:“自辛氏女后,苏聿身边可曾有过别的女子?”
“据婢子所知……没有。”
“妾侍呢?”
“没有。”
宗弦怪道:“你与梁全礼未替他考虑过这种事?”
周宫长哭笑不得,见殿内没有旁人,低下声音:“实不相瞒,婢子当年挑出碧桃她们伺候陛下,确实有类似的用意。
但陛下丝毫没动心思,婢子自是不好再擅作主张了。”
“那柳陌花街,秦楼楚馆,这些他去过么?”
“去过——倒是去过,但无非是为了避人耳目,好同臣下议事罢了。”
周宫长口中答道,心下嘀咕——殿下问起这些个做什么?总不会是时至今日,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大长公主、苏聿的姑姑,要开始尽一尽长辈的职责,关心他的姻缘子嗣了?
随后,她就听宗弦重重叹气——
“他是不是不会啊?”
周宫长难得破了一张数十年来端庄恭敬的脸,十分辛苦地稳住声音:“……婢子不知。”
“大抵是了。”
宗弦一手托腮,沉痛地呼出一口气。
他情窦初开时,心爱之人就惨死京中,定是大受打击。
之后忙着复国大业,身边也无合适的长辈会替他张罗这些。
至于景承、凌央他们,性子一个赛一个内敛稳重,九成也不会拿避火图之类的与他瞧。
她摇摇头,暗想自己和柳相在这一点上倒是失策了。
若是苏聿英年早逝,或是战死边野,连一儿半女也没留下,那她吃的那些苦头可就真成笑话了。
好在他命大,她也功成身退了,之后有无子嗣,皆与她没干系。
既然如此,靠选秀找美人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就不大可行了,该另寻他法才是……
等等。
“还是说,他好断袖?”
周宫长这下是真无言以对了。
赶在宗弦继续说些石破天惊的话之前,她硬着头皮回了句:“殿下何不直接去问陛下?”
宗弦沉默须臾:“你说得对。”
随后,她就在周宫长愕然的目光中,随手抓了碧桃扶着,直奔明徵殿去。
苏聿刚见完三林令,正在看新近整修后御苑的地图,就见宗弦步履如飞地走了进来,扬手让其余人都退下。
他微诧:“你怎么来了?”
“苏聿,你到了如今的岁数,可是从未有人教过你房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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