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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远处传来呼喊,禁军领打个手势,队伍转向,向左奔去。
叶灵苏松了一口气,乐之扬听得附近无人,忍不住低声问道:“叶姑娘,你用的什么武功?”
叶灵苏诧然回头,冲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用的武功?”
“你的节奏很怪!”
乐之扬说道,“若以音乐比方,风吹雨打是一种曲调、日月之行是一种曲调,人马行走是一个曲目,草木生长又是另一个曲目……这些曲调各不相同,倘若一起演奏,势必杂乱无章,可你走路也好、呼吸也好,节奏恰到好处,可以融入任何一种曲调,与之和谐相处……”
叶灵苏面露讶色,待要回答,忽又听见动静,皱一皱眉,拽起沙橇,行走时许,到了僻静处,沉默一下,忽道:“比之音乐,倒也贴切,‘山河潜龙诀’源自风水之术,义理深奥难解,总之一呼一吸,一静一动,均能融入四周,在光则为光,在影则为影,站在树下为草木,立于水中为鱼虾,练到绝顶地步,共日月齐辉,与万物同化。”
“原来是捉迷藏的法儿。”
乐之扬口角俏皮,稍一安稳,又忍不住打趣儿。
叶灵苏白他一眼,说道:“可惜没有‘大象无形拳’,秘笈上说了,这两门武功合一,能夺造化之机,打败‘灵道人’的‘灵飞之道’。”
乐之扬一愣,释印神念念不忘“乘黄观”
一战,临死留下遗法,仍是为了克制灵道人。
乐之扬身为灵道传人,内外俱伤,几成废人,走不得,动不了,还要释印神的功夫救命,遥想灵道人的威风,乐之扬锐气尽消,暗生惭愧,低着头默不作声。
叶灵苏看出他的心思,自觉失言,可她性情刚毅,话已出口,也懒得挽回,看一看天色,小声说道:“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乐之扬忍不住问道。
“出宫!”
叶灵苏说完,拽着沙橇向前奔走。
这时闹了半宿,禁军无所收获、各自回营,皇城平静了不少。
叶灵苏忽左忽右,钻入城墙阴影,来到一座石狮后面。
前方不远就是皇城侧门,刀枪如林、火把烛天,禁卫数以百计,若无一支大军,休想破门而出。
“怎么办……”
乐之扬话没说完,远处响起轱辘之声,举目一瞧,十余辆马车鱼贯驶来。
“那是……”
乐之扬双目一亮,“除秽车?”
叶灵苏默默点头。
人有三急,宫中再如何闹腾,数千号男女、太监总要盥洗方便,亦且皇家精洁讲究,秽物万万不可过夜。
故而每到五更天上,便有太监收集马桶、倾倒秽物,用马车送到城外皇庄,三百六十五日,一日不可荒废,纵然改朝换代,新任的皇帝也免不了拉屎。
除秽车靠近,车上大桶虽然盖得严实,仍有一股呛人的恶臭。
到了门前,马车停下,禁军士卒一脸晦气,跳上马车,掀开桶盖,忍着冲天臭气,捂着鼻子逐一查验。
乐之扬看得变了脸色,涩声道:“叶姑娘,不会要藏在粪桶里吧?”
他自身也罢了,如花美人藏身粪桶,这样的情形不可想象。
叶灵苏瞥他一眼,意带嘲讽,默不作声,继续回头观望。
禁军忙着查验,围着马车,无暇四顾。
三人藏身一旁,直到查验完毕,统领一声喝叱,士卒升起门闩,推开宫门,巨门左右分开,出轰隆隆的巨响。
说时迟,那时快,叶灵苏取出一枚金针,挥手掷出,正中一条马腿。
那马吃痛,惊嘶一声,扬蹄奋起,向左逸出。
马车剧烈摇晃,车上的粪桶摇摇欲坠,吓得一群卫兵冲上前去,拽马的拽马,扶桶的扶桶,粪桶若是倾覆,屎尿横流,臭气不散,倘若皇帝经过,岂不是欺君大罪。
这边乱成一团,叶灵苏早已奔出,仗着绝妙身法,冲到车旁,仍无人知。
叶灵苏脚下不停,细腰一拧,全身贴近地面,钻入马车之下,双手握住车底横梁,双腿盘住沙橇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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